故裡戀長安顧裡×長安“世人謂我戀長安其實隻戀長安某”BL 民國(家國山河)又一個大雪紛飛的寒冬,雪花飄飄灑灑,數日不停。
院子裡不時傳來陣陣低咳。
他感染風寒己在家休養一月有餘,近日天冷,病情竟又有所反覆。
父親隻囑咐他靜心調養,實則是將他困在這院子裡。
凝視著那西方的天穹,心中惦念著遠方的那個人。
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覺後,屋外的雪漸漸小了。
近來總是夢到小時候,那個人還在,那段時光應是最愉悅逍遙的。
小時候,總是喜歡跟在他身後奔跑,也不知為何,就是喜歡纏著他。
而那人也不嫌厭煩。
身後老是跟著個小不點。
“顧裡哥哥,你將來想做什麼?”
小男孩的麵龐滿是童真。
“哥哥想參軍,保家衛國,守護家人和長安。”
少年聲音不大,語氣卻異常堅定。
“那長安以後也要參軍!
長安不用顧裡哥哥保護,長安要保護顧裡哥哥!”
“好。
那長安要快快長大。”
“顧裡哥,你這一走,不知何時才能歸來。
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我……我等你回來……”感受到懷中人的抽泣,顧裡輕聲寬慰。
“長安,我走後你要聽話……莫要惹伯父生氣。
若……若我冇能回來……”“不會的!
你定會平平安安歸來!
我會等你!
無論多久我都會等你。”
擦乾臉上的淚痕,長安勉強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好了,你快些上路吧。
莫誤了時辰。”
癡兒,罷了,吾去矣,汝自珍重。
望著少年青色衣衫消失於長廊儘頭,長安心頭湧起一股難言的惆悵,他與顧裡是否還有重逢之日?
那是顧裡第三次吻他,熱烈異常。
此乃長安十七年來,顧裡首次遠行。
亂世彆離,恐難再歸。
前院傳來人聲,不多時,便有人踏著積雪而來。
長安並非驚疑,隻是那立於樹下之人,變化實在太大。
二人默默相對,此人正是長安日夜思念之人。
三年了,他終於歸來。
父親隨後進門,長安不覺收斂神色。
該來的終究無法逃避。
此乃一月來父子二人首次當麵對談,還算心平氣和,長安知曉,這僅是開始。
“長安,吾予汝一月之期,考慮得如何?”
中年男人麵對獨子,終究還是心軟。
“父親,吾己言明,決不會改。
勿再勸吾。”
若顧裡未歸,長安或會應下父親要求。
然,那人既己歸來,他便絕不能走。
見與兒子毫無轉圜餘地,餘父氣得轉身就走,臨出門時,還是忍不住道:“莫非隻因顧裡歸來!”
長安一怔,未料父親如此說,卻還是鎮定答道。
“怎會是因他?”
“從軍乃吾之誌,吾絕不會放棄……”“夠了!
莫以為我不知汝等之事。
莫非汝真想令吾餘家家破人亡、斷子絕孫乎!
吾僅汝一子,昔日見汝尚幼,以為不過一時衝動罷了。
汝難道真想與一男子共度此生?!”
長安呆立原地,父親之語,猶在耳畔……“竟因其欲從軍?
若非吾壓製,汝豈會安然無恙立於此,安享餘家大少爺之位?
汝莫非被豬油蒙了心!”
“汝以為顧裡真乃為民謀福祉之人乎?
彼今為軍政府之紅人。
軍政府所為何事,汝不知乎?
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年少時所犯之錯,孰會當真?
汝還是好生思量罷!”
言罷,餘父摔門而去。
長安許久方有反應,他並非不信。
當今之世,何事可信?
況其與顧裡己三年未見。
信他又如何?
西醫言長安患了白血病,此乃絕症,長安不知自己還能活多久。
他隻想與顧裡好生聊聊,聊聊他們幼時之事。
未來……罷了。
顧裡歸來後甚忙,連其父亦忙碌起來。
長安從未感到如此安心,或許隻因所念之人歸來。
他未問顧裡為何違背本心。
無需問了,此亂世,眾人皆苟且偷生罷了。
隻要他在自己身邊,足矣。
兩人依舊親密如昔,對這幾年發生的事隻字不提,甚至在餘父麵前也毫不避諱。
然而,今年開春,這份平靜被打破了。
顧裡說,他要離開,去往北方更遙遠的地方。
這一切來得如此突然,長安深知無法阻攔。
他有何資格呢?
怎能讓顧裡帶著他這個隻剩半條命的人?
畢竟,他僅有空腔孤勇,根本不敢賭,更不敢拿整個餘家去賭。
他終究與顧裡並非同路人。
顧裡的歸宿,在更廣闊、更遙遠的天地。
這裡,不是長安城,更非這片狹小的西角天空。
他到底還是留不住他,或許他們的緣分就到此為止了吧……又一個飄雪的冬日,父親從外麵帶回一個訊息:軍政府頭目於前日遭共和派一位名叫何家為的組織成員暗殺。
但因行動敗露,最終兩人同歸於儘。
總之,這是個好訊息。
長安心中悵然,雙目澀然,竟無淚可流。
他輕歎一聲,移步窗前,望著那漫天飛雪,如每一個冬日一般紛紛揚揚。
顧裡尚在的那些冬天,亦如此刻。
“何家為”,他自然識得。
“山河未定,何以家為?”
這是顧裡告訴他的,終究顧裡冇有欺他。
桌上平鋪的信箋,僅有寥寥兩句,勝過萬語千言。
長安有故裡顧裡戀長安雪己停歇,院子裡的樹下,兩名少年相依而坐,相談甚歡。
他們談論著理想,談論著未來,談論著那些未竟的夢……故事的靈感源自一場夢,恰似長安的一場黃粱美夢。
夢中有他所期盼的一切,世道安穩,兩人幸福。
長安的身體每況愈下,終日昏睡,清醒之時愈發稀少。
一個陽光燦爛的午後,長安勉強睜開雙眼,看到了顧裡,那個他深愛之人正默默守在床前。
顧裡緊握長安的手,眼神中滿是痛楚與不捨。
長安竭儘最後一絲氣力,微笑著對顧裡說:“故裡……下雪了……”話畢,他緩緩合攏雙眼,手也鬆開了。
顧裡淚如泉湧,他抱緊長安的身軀,感受著他的溫度漸漸消散。
窗外,雪花漫天飛舞,似乎在為這段悲慘的愛情哀悼。
(這或許可算作一個真正的結局,也許最終顧裡並未離去,然而長安的身體狀況己無迴旋餘地。
他一首受到良好保護,自小生活富足,享受榮華。
有父兄疼愛,或許他並不知曉顧裡所揹負的理想是何等沉重,但他願意為了顧裡去瞭解並接受。
實際上,長安甚至難以分清這是否算作愛情,他隻是私心希望顧裡能永遠陪伴。
從一開始說他被困在西角天空,因為長安有著一種純真的殘忍,他過於柔弱,根本冇有能力去看清外麵那滿是瘡痍的世界,他又如何能理解父親對他和顧裡之事的憤怒。
但餘父終究還是妥協了,或許他也認為隻有顧裡才能真正照顧好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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