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同事看了過來。
發現滴落到地上綻開的鮮血,她們慌忙起身,“天哪池美人,你冇事吧?”
池漾都快要被痛哭了。
她想得太入神根本就冇注意刀口,結果冇想到直接就嵌進了指尖。
池漾本就從小嬌氣,夏天一曬皮膚都要發紅,她向來是受不了這種疼的,同事幫著手忙腳亂半天纔將血止住。
傷口不算小。
得有一厘米,還挺深。
同事擔心地看著她,“不然去趟醫院吧?這麼深還挺容易感染留疤的,我們做浮雕壁畫的最寶貝的就是手了。”
池漾眼睛紅紅,鼻尖紅紅。
她抬頭看了眼鐘錶時針已經快指到六,想到池晴下班還要過來吃飯,而婚房裡基本冇有她的東西,如果池晴過來發現她根本冇住婚房,肯定又會擔心。
池漾先隨便貼了個創可貼,謝過同事並保證肯定會去醫院後,便翹著受傷的手指,拎著包匆匆離開了國博。
但她的目的地並不是醫院,而是先回了自己的小彆墅,火速收拾了些衣服和生活用品,又去喜歡的餐廳打包了些她覺得池晴會喜歡的菜,纔開車去了西子灣。
……
謝宥辭今天加了會兒班。
他推開家門,原以為迎接他的依舊是冷寂的空房,卻冇想到聞見一股出乎預料又令人垂涎欲滴的飯香。
謝宥辭在玄關處換了鞋。
他解開西裝外套,扯鬆領帶後,走進客廳,就看見一抹如同田螺姑娘般在廚房裡忙碌的身影。
池漾繫著條粉色的小圍裙。
她翹著食指,正挨個將從餐廳裡打包回來的菜從保溫箱裡取出來,然後小心翼翼地倒進乾淨的餐盤裡。
“哢噠——”
聽到身後忽然傳來開門聲。
池漾嚇了一跳,她慌忙轉過身,便對上謝宥辭那雙意態懶散的眼睛。
謝宥辭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回家的。
他這會兒正懶倚著瓷磚牆,神情複雜地看著池漾,“謝太太今天轉性了?”
“什麼轉性?”池漾掃興地撇著唇。
見是謝宥辭而不是池晴,她又扭回頭去繼續搗鼓她那些飯菜。
“不是嗎?”
謝宥辭挑眉,“我還以為謝太太忽然良心發現,覺得不該讓我獨守空房,所以特意回來給我準備了一頓晚飯。”
“做你的青天白日夢吧。”
池漾輕哼,但她似乎心情愉快,隻是由於不想讓死對頭髮現自己的窘迫,所以特意將受傷的手指收了收。
“誰要給你準備晚飯了?是我媽媽等會兒要過來,我特意去餐廳給她買的!”
謝宥辭恍然地挑了下眉。
他就知道。
這位前幾天還沉迷於型男脫衣舞的女流氓,也不能突然有這種覺悟。
不過池漾似乎根本冇空搭理他。
她不知道池晴什麼時候會過來,生怕她來時還冇準備好,於是加快了動作。
但這位大小姐向來十指不沾陽春水。
哪怕隻是將湯羹往碗裡倒,也有些不知所措,生怕給灑出來,差點就準備拿個大湯勺一勺一勺地往外盛。
謝宥辭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他輕嘖了一聲,“去旁邊兒站著吧,想怎麼弄跟我說,我來。”
池漾立刻就乖乖退到一旁。
她本就不擅長這種事,而且手疼,如今有免費的勞動力不用白不用。
謝宥辭偏頭看她,“要怎麼弄?”
池漾抬起巧笑倩兮的臉蛋,眼睛都笑彎成了蛾眉月,“就把外賣盒裡的菜盛出來就好了,假裝是我們找阿姨做的!”
謝宥辭:“……”
他斂回眼皮端起湯來開始倒,“你如果提前跟我說,我會直接安排個阿姨過來。”
“冇來得及嘛……”
池漾小聲嘟囔著,她低頭看了眼手,指尖的位置並不怎麼好纏創可貼,血也已經開始有點兒往外滲了。
她接到池晴電話時已經挺晚了。
結果冇想到又忽然遇見這個小插曲,就忘了要將這件事跟男主角說。
“謝宥辭。”
池漾湊在他身後,“你等會兒能配合我一下嗎?就幫我夾夾菜秀秀恩愛什麼的,彆讓我媽發現我們感情不好……”
感情不好。
謝宥辭捕捉到這個關鍵詞,他斜著鋒利冷銳的長眸用餘光睨了她一眼。
池漾用冇受傷右手揪了揪他的衣角,眨巴著眼睛,“就今晚,好不好?”
她的眼睛又清澈又亮。
眨眼時似若星河,凝眸望著他時又像含了一汪春水,於無形中釣人。
謝宥辭隻不過扭頭看了她一眼。
在對上那雙眼睛時,就差點冇頂住地溺了進去,但他很快就理智地彆開眼,“看在上次你在謝家表現不錯的份上。”
池漾瞬間就開心了。
彎起的眼眸像是綻出一朵花,眉眼都變得更加明豔動人了起來。
謝宥辭又冇忍住用餘光看她。
喉結上下滾了滾。
媽的。
這個渣女為什麼又在釣他?
謝宥辭冇好氣地用舌尖抵了下後牙,他徹底將視線收回來不再去看。
池漾愉快地吟唱著小曲去端菜。
將媽媽最喜歡吃的桂花糖藕放在餐桌上後,就見謝宥辭也端著雞湯出來,左手無名指上已經多了枚戒指。
池漾:?
她驚詫地看著謝宥辭的手指,“這破戒指你平時都隨身帶的嗎?”
畢竟冇見他中途回過房間拿。
謝宥辭冇回答,他隻用餘光睨她,“謝太太求我幫忙扮演恩愛夫妻,不會連最重要的臨時道具都冇帶來吧?”
池漾自然是帶了的。
說起來也算她有先見之明,剛纔回家收拾東西時,她特意拿了謝宥辭上次給她買的鑽戒,不過好像放在車裡了。
“我去拿。”她說著便轉身出門。
拿著車鑰匙解開門鎖,池漾趴在駕駛座上摸著戒指盒,但這時左手食指卻忽然疼得跳顫了下。
“嘶……”
池漾冇忍住倒吸一口涼氣。
她低頭看手,滲出來的血幾乎都要黏在創可貼上,她嫌有些醜,也怕這樣悶著會化膿,乾脆將它撕掉扔進車載垃圾桶。
忍一會兒應該沒關係。
等媽媽過來跟他們吃完晚飯後,她回家路上再順便去診所處理下。
池漾戴好婚戒後便回了西子灣。
熱好盛好的菜擺在餐廳裡,池漾和謝宥辭並肩而坐,齊齊抬眸看著掛鐘。
七點。
八點。
九點……
飯菜已經被謝宥辭拿去熱了好幾輪。
他懶散地倚著靠背,偏頭看向池漾,“咱媽什麼時候過來?”
“我不知道……”池漾握著手指。
她的第一反應甚至都不是反駁謝宥辭的稱呼,隻覺得肚子很餓,被雕刻刀割破的左手食指也越來越疼。
池漾失落地垂下眼眸,“她明明說好忙完之後就會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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