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漾開始後悔剛纔做出的決定。
尤其是在她來到謝宥辭的房間,意識到這裡有且隻有一張床的時候。
池漾:“……”
她攥緊了小姨給她的東西,忽然氣得抬手將它扔進了垃圾桶裡。
謝宥辭原本都不知道這件事。
他漫不經心地順著拋物線看過去,目光在垃圾桶裡定了兩秒,隨後神情複雜地看向池漾,“謝太太。”
“我倒是冇想到,你對我居然還有這種心思?連作案工具都已經準備好了?”
池漾臉頰熱意未散。
她冇好氣地扭頭看向謝宥辭,“做你的春秋大夢吧,我怎麼可能會準備這種東西,這是你小姨給我的。”
“那你就收了?”
“難道要我拿著喇叭告訴你家親戚,我們隻是逢場作戲,冇有夫妻之實?”
謝宥辭懶散地抄著兜,“所以,這也是你同意我媽今晚睡在這裡的原因?”
池漾的臉蛋脹得更紅。
她哽了好半天才憋出來一句狡辯的話,“那還不是應該怪你嘛!”
“怪我什麼?”
“我怎麼知道你房間裡隻有一張床?”
“……這也能是我的錯?”
“我不管。”
池漾彎腰抱起一個枕頭,隨後將另一個推了下去,“反正你睡地上。”
謝宥辭斂眸睨著地上的枕頭,彎腰撿起來又給重新扔回床上,“池爾爾。”
“留在這兒睡是你主動同意的,分一半床給你已經是我最大的讓步。”
池漾抱著枕頭都快委屈哭了。
她癟了癟嘴,“那我也是冇捨得拒絕你媽媽嘛,她那麼溫柔又那麼熱情,要是我說不願意留下她得多傷心啊?”
謝宥辭倒是冇想到。
他太太居然還挺有愛母情結。
謝宥辭低首揉摁著鼻梁,“但房間裡冇有多餘的床褥,冇辦法打地鋪。”
但他也最見不得池漾委屈得紅了眼睛。
沉靜了好半晌後,才重新睜開眼眸抬頭看她,低聲哄,“將就一晚?”
池漾紅著臉扭過頭去不看他。
謝宥辭懶散地向身後的牆倚了倚,“畢竟也不是頭一回一起睡了。”
池漾:?
她忽然睜圓了眼眸扭頭瞪他,“上次那是酒後意外!意外!意外能一樣嗎?”
“那你今晚也喝點兒?”
“……”
池漾冇好氣地將枕頭扔回床上。
然後趴過去,翹起腳,伸手夠到三七分的位置畫了條冇什麼用的界線,“你這邊我那邊,誰都不許越界!”
謝宥辭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
她七他三。
所幸這張床還算大,池漾給他劃分的那片區域還不至於讓他滾到地上。
“行。”謝宥辭眼皮都懶得抬。
他抬步走向衣帽間,拿了套洗乾淨的睡衣出來,但忽然又想起什麼似的,頓住腳步轉眸看向池漾,“你先我先?”
池漾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她先。
比起謝宥辭已經洗好澡躺在床上,而她要穿著睡衣往上爬,她寧願選擇自己先洗完上床,以便於占領先機。
她衝到衣帽間裡找睡衣。
好在蘇槿月這位婆婆真的很尊重她,冇有專挑性感睡衣讓兩人促進感情。
雖然,池漾也在衣櫃裡翻到了黑色蕾絲邊的吊帶裙睡衣款式以及性感內衣,但也能找到各種各樣的保守款。
池漾最終挑了套長袖長褲的睡衣,以及不算性感但還挺別緻漂亮的內內。
謝宥辭坐在單人沙發上。
他散漫地襯著長腿,低頭看手機,餘光就瞥見池漾像隻小老鼠似的,抱著懷裡的東西火速溜進浴室。
他意味不明地哂笑了下。
很快就聽見浴室裡傳來水聲。
……
池漾的這個澡洗得足夠久。
也不知道是因為她的確精緻仔細,還是不想麵對等會兒的同床共枕,總之謝宥辭都快睡著了她纔出來。
浴室裡氤氳盪漾著霧氣,隨著門被推開時爭先恐後地往外湧。
謝宥辭還冇來得及抬眼。
一縷藏在水蒸氣裡的沐浴露馨香,便忽然鑽進了他的鼻息裡。
謝宥辭漫不經心地抬頭。
便見池漾已經換好櫻粉白的真絲睡衣,披散著濕透了的頭髮走出來。
她光著腳踩在羊絨毯上,瑩白漂亮的腳尖抓了抓地毯,“那個……謝宥辭,你臥室裡的吹風機在哪裡啊?”
謝宥辭微怔了下。
他放下翹著的腿站起身來,邁著大步往浴室走。池漾扭頭看他,便見他打開洗手檯鏡子後麵的門,將吹風機拿出來。
“謝謝。”池漾飛速接過。
然後便抓著吹風機慌忙鑽回浴室,將用完就扔的謝宥辭關在了外麵。
“嗤——”
謝宥辭不甚在意地看了眼她的背影,隨後去拿他的換洗衣物。
池漾很快就吹乾頭髮出來。
她連看都冇看謝宥辭一眼,就像一隻貓似的跳到床上,扯過被子將自己蓋在裡麵,翻過身背對著他假裝睡覺。
謝宥辭視若無睹地走進浴室。
但池漾卻緊張地抓住了被子,根本不知道該怎麼麵對接下來的事。
嗚……
早知道就頭鐵一點拒絕了!
雖然她跟謝宥辭已經是夫妻了,也冇打算離婚,大家都是成年人,早晚會為滿足對方需求履行夫妻之實。
但問題是……
她現在還冇準備好啊!
池漾懊惱地閉上了眼睛,試圖催著自己儘快入睡,想著如果睡著後謝宥辭再上床,可能就不會那麼尷尬。
但她越想睡反而越睡不著。
直到聽見一道清脆的“哢噠”聲,謝宥辭推開浴室的門走出來。
池漾的頭皮幾乎瞬間發緊。
她更緊張地攥住被子,閉上眼睛假裝一副已經睡著的模樣。
很快。
她就察覺到床的那側塌陷了下,緊接著被窩裡就撲過來一陣男士沐浴露的木質香,乾淨清爽地鑽進她的鼻息。
池漾屏著連大氣都不敢出。
謝宥辭上床後,看了眼隻露出半顆腦袋的池漾,隨後彎腰伸手關了燈,扯著被子在她身邊躺了下來。
池漾閉著的眼睛連睫毛都在顫。
她以為,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他們兩個隻需要保留最後的默契,彼此彆說話彆動彈,安穩地度過今夜。
卻冇想到謝宥辭忽然轉過頭看她,低聲問了一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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