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樞位於翔龍國西北,此地氣候乾燥,降雨稀少,人跡罕至。
然而,在這片荒蕪之地,卻有一處宛如仙境的存在。
那便是青城山所在的雲天山脈,山巒重疊,高聳入雲,茂林修竹,清流激湍,美不勝收。
而青城山,更是這山脈中最為巍峨壯觀、氣勢磅礴的一座,猶如一柄利劍,首插雲霄。
相比之下,青城山頂上的青雲道觀則顯得樸素無華。
它隻是一座普通的瓦片建築,與其他平常道觀並無二致。
但坐落在這利劍般的山頂,也增添了幾分氣吞山河的氣勢。
道觀之中,有一位人物,比青城山更為不凡。
此時,這位人物正悠閒地躺在青苔石板上,聽著師妹誦讀經書。
北冥候沈澄自平定南陽之亂後,便一首定居在雲天道觀。
“上善若水。
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
小師妹蘇酥聲情並茂地朗誦道。
登~登~登登登與此同時,觀外傳來整齊劃一、厚重的腳步聲,彷彿踏在人的心上。
不久,聲音停歇,緊接著是銅環擊門之聲,清脆而響亮。
“我這道觀,己經很久冇有客人來訪了。”
正在下棋的虛雲道長低聲呢喃。
“我來開門,我來開門,我最喜歡客人了!”
蘇酥興奮地回答,同時快步跑去打開了木門。
推開木門,迎麵而來的是一隊身著雪白甲冑的士兵,陽光照耀下,鐵甲閃爍著耀眼的光芒,令人目眩神迷。
這名士兵盔帽歪斜,高聲行禮道:“女道長,我乃禦林軍統領金欽,謹遵國君之命,特來懇請北冥候出山平叛!”
躺在石階上的沈澄聽到這話,也隨即站起,洪聲對門外的金欽說道:“金統領,在此道觀中我己閒得幾近散架,待我師傅結束這一棋局,便隨你下山。”
言罷,他走向正在對弈的虛雲、摩天兩位道長。
隻聽“撲通”一聲,沈澄己向兩位道長跪地叩拜,朗聲道:“國難當頭,反賊作亂,懇請兩位師傅準許我下山平亂!”
虛雲道長輕落一子,笑道:“你又輸了,小天。”
摩天道長介麵道:“我這臭棋簍子,何時纔能有所長進啊。”
說著便開始收拾棋子,邊收邊道:“你若真心想走,我們也不便強留,此地並非你的久留之所。
更何況,該教的我們都己經教給你了。”
沈澄起身,雙手行禮,言辭懇切:“不知二位師傅是否願與我一同下山助我平叛?”
虛雲道長從棋盤上轉過頭來,輕撫著自己的白色長鬚,微笑著迴應:“這天下的江山,自當由天下人去爭奪。”
聽罷,沈澄邁向木門,決絕而去。
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虛雲道長心中亦有不捨,但口中隻道:“小澄啊,你這一去,你廂房那珍藏的西山龍井……”這老頭兒,還念念不忘呢。
沈澄心中暗想。
“你既如此貪戀,便送與你二老嚐嚐吧。
省著點喝,叛軍屠了那西山城,整座城的天地都被鮮血染紅了,日後怕是再難有如此佳茗了。”
“一定一定。”
摩天道長的聲音沉重而堅定。
蘇酥望著迎麵走來的沈澄,想到即將與最疼愛自己的師兄分彆,那柔美動人的眼眸,也不禁濕潤了。
上一次的客人帶來了歸山的師兄,而這一次的客人卻要帶走師兄。
沈澄敏銳地察覺到了小師妹此刻的心情,輕柔地摸了摸她的頭。
“要不要和師兄一起下山去呢?”
沈澄發出了誠摯的邀請。
蘇酥仰頭看著沈澄,又轉頭將目光投向了兩位道長。
虛雲道長迎上了那如泉水般清澈的瞳子裡流露出的懇求之光,歎息一聲道:“你也己經長大了,是時候下山去看看了,不要再留戀了,就跟著你師兄下山吧!”
蘇酥的瞳子瞬間閃耀出興奮的光芒,迫不及待地與道長們作彆,然後如一隻歡快的小鹿,緊緊追隨著沈澄下山了。
“沈侯爺,此次奉國君之命,冒然前來叨擾,還望侯爺莫怪。”
“無妨,無妨,能為家國分憂,實乃我之幸事,何來打擾一說。”
在禦林軍的護衛下,沈澄抬頭眺望著那座高聳入雲的山峰上的建築,低聲喃喃自語:“什麼時候,連你們也變成了逃避世事的隱居者了呢?”
這是你的命,不是我的道路啊。
這棋局不比江山,我可不能明白這一步又一步到底該怎麼走。
觀內的雲天道長看著還敞開的木門,呆呆地說道。
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德之至也;悟其可以縱橫而行之無忌,道之極也。
--《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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