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頭引路的周德全麵上難掩擔憂,低聲道:“長公主殿下,今晨一下朝貴妃娘娘便跪在禦書房外訴苦,說您往貴妃娘孃的寢殿內丟屍體。”
“當時禦書房裡的皇子、朝臣們都聽了個清楚,大半的人都在替貴妃娘娘鳴不平,說您仗著皇上的寵愛胡作非為,此事還驚動了太後。”
周德全憂心忡忡,聲音壓的更低,“皇上的意思是您裝裝病,關緊千佛殿的宮門不必出來,此事皇上會替您解決好。”
父皇對她寵愛當真到了溺寵的地步,不問緣由的直接護著她。
晏姝心間劃過暖流,麵色平靜道:“本宮總不能一直讓父皇善後。”
“可貴妃娘娘擺明瞭要將事情鬨大,您若去了她定不會善罷甘休……”
晏姝出言打斷他的話,“周公公放心,本宮自有分寸。”
周德全張了張嘴,看見長公主麵上的堅持,無奈的將嘴邊的話嚥了回去。
長公主雖然性子冷淡些,可脾氣倔這一點,與皇上一模一樣。
禦書房異常的熱鬨。
景皇坐在禦案後,太後、皇後坐在下首,餘下站著的有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六皇子以及鳳太傅、戶部尚書、戶部侍郎、兵部尚書和兩位禦史。
鳳貴妃被安嬤嬤攙扶著站在禦案前,身子搖搖欲墜。
“皇上!”她麵色蒼白,端的是一副憔悴惹人憐弱不禁風的模樣,聲聲如泣,“宮闈之中竟有人膽大包天到如此地步,竟然敢將一具屍體丟到臣妾的寢殿內!”
“皇上,臣妾昨夜被嚇的一夜未眠,一閉眼都是那血淋淋的屍體,臣妾實在不知,那人究竟如何恨臣妾,纔想出這等法子恐嚇臣妾!”
景皇擰眉看著跪在殿內哭訴的鳳貴妃。
輕斥道:“胡言亂語!”
“阿姝生性純良,更何況她養在你膝下,對你素來恭敬,怎麼會做出這等事。”
“臣妾原也不相信姝兒會做出這樣的事,可是翊坤宮好多雙眼睛都看見了,就是姝兒身邊的侍衛風鳴擅闖翊坤宮,將小夏子的屍體扔進臣妾寢殿的!”
鳳貴妃眼眶通紅,弱柳扶風的跪下,哽咽道:“求皇上為臣妾做主……”
三皇子晏琮麵容周正俊朗,此刻見鳳貴妃如此憔悴,麵上難掩擔憂,眉心緊蹙,附言道:“父皇,母妃待長公主一貫疼愛,若非是有實證,母妃絕不會輕易冤枉長公主。”
“命令侍衛夜闖後宮,兒臣都忍不住懷疑,長公主是否將後宮法紀放在眼中。”
宋禦史沉聲道:“貴妃娘娘雖隻是長公主的養母,但對長公主的拳拳愛護之心眾人皆知,想必貴妃娘娘絕對不會捏造事實,刻意誣陷長公主。”
“長公主平日裡行事肆意妄為便罷了,如今竟冒犯長輩,實在有失公主典儀!”
鳳太傅看了眼麵容憔悴的鳳貴妃,麵沉如水,語氣中多有責怪,“貴妃娘娘素來將長公主當成親生女兒一般疼愛,苦自己也捨不得苦了長公主,長公主此舉實在令人寒心。”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輕易就給晏姝扣上了不敬、不孝、忘恩的罪名。
景皇麵無表情的掃過這些人的臉,心道這些人隻差麵上寫著“求皇上重罰長公主”幾個大字了。
他目光淡漠的看向鳳貴妃,嗓音沉肅,“那依貴妃之意,朕該如何處置長公主?”
鳳貴妃鳳眸微亮,抬眸時作出恨其不爭的神色,“臣妾將姝兒當成親生女兒一般疼愛,其實也不忍責備她,可昨夜之事她實在做的過分,若不嚴加管教日後說不定會做出更加出格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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