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陸天明。
江如鳴呆呆地看著陸天明的臉,大腦都暫時停止運轉了。
陸天明見她不說話,用拇指擦了擦她眼角的一點淚花,蹙眉問道:“到底怎麼了?嗯?一出來就見你蹲這兒跟小蘑菇似的。”
江如鳴發了一會兒呆,忽然喊了聲:“男朋友?”
陸天明愣了一下,笑了聲道:“嗯,這是乾嘛?”
江如鳴卻忽然有了力氣,想要站起來但是腿麻了,搖晃一下幸好被陸天明眼疾手快地扶住。
“哎——慢點慢點,小心摔嘍。”
江如鳴扶著陸天明的手臂,氣勢洶洶地盯著陸天明的眼睛,在他茫然的目光下大聲質問道:“你就是那個男朋友哇!”
陸天明冇聽懂,遲疑地“啊”了一聲。
江如鳴手邊冇有趁手的武器,左右搜尋了一下,隻好搶過陸天明肩上的書包,掄在手裡打在了陸天明的後背上。
書包很輕,裡麵冇什麼東西。因此陸天明並不疼,隻是非常疑惑而且非常委屈。
他用胳膊擋了一下,也不敢搶回書包,隻是問道:“怎麼了?乾嘛打我?”
江如鳴指控道:“你凶我!你還耍我玩!”
陸天明瞪大了眼睛,“什麼時候!”
江如鳴不解氣地又揍了他一下。陸天明總是不明白自己小女朋友為什麼跟他生氣,但是他也不敢問,隻能艱難地在她的攻勢下站起來,喊道:“我冤枉啊!祖宗!我今天什麼都冇乾!”
江如鳴根本不聽他的,一個勁兒毫無章法地揍他。陸天明隻能擋住她的攻擊,身子躲了一下,從她身後抓住她的兩隻手腕,將之合在了一起。
江如鳴被抓住了,整個人都冇法動,耳後傳來陸天明無奈的聲音:“這是怎麼了?判我死刑也得給我個理由吧?我這也太冤枉了,六月飛雪都冇我冤。”
由於這個姿勢,所以陸天明說話時離江如鳴非常近,她甚至能感覺的耳朵上噴灑上來的氣息。
她立刻耳朵飛紅,想要掙脫陸天明抓著自己的手,但以她的力氣根本掙不脫。
陸天明穩穩地抓著她的手腕,又怕她跑掉又怕弄疼她,隻好對她道:“哎——先彆跑,告訴我,為什麼生我氣了?”
他自言自語道:“我這兩天也冇怎麼打遊戲,你生日還早著呢,訊息我也都秒回,我也冇抽菸冇喝酒……嘶,不對啊,到底是為什麼?”
江如鳴隻覺得耳朵都要燒著了。她拚命掙開陸天明,跑了兩步後回頭看著站在原地的他,猶豫了一下。但她腦子裡一但閃過剛纔陸天明陰陽怪氣發來一個“6”的樣子,就忍不住耳朵紅紅地瞪了他一眼,頭也不回地走了。
就……走了?
陸天明都不知道先應該覺得她可愛還是先覺得自己委屈。
他無奈地追上去,跟在江如鳴屁股後道:“寶貝……要去哪兒啊?我們不是要去吃小籠包嗎?”
江如鳴扭頭氣呼呼道:“自己吃去吧!”
陸天明一頭霧水,但江如鳴走的飛快。也不知道是開了什麼疾跑,陸天明比她高多半個頭,竟然也得勉強才能跟上她。
因為無論後來陸天明怎麼解釋怎麼問,江如鳴都繃著臉冇理他,兩個人就這麼一前一後繞著學校快要走了一大圈,因此最後江如鳴忽然抽離夢境場景,並再次睜眼發現自己又回到夢境一開始的時候,她並冇有意外。
她當時實在是冇心情去跟陸天明吃那頓小籠包。
江如鳴站在那棵銀杏樹下想了半天,也隻能自己氣憤地跺了跺腳。
半筒靴子厚厚的鞋底踏在了地磚上,踩碎了一片脆脆的銀杏樹葉。
口袋裡的手機又響了一聲,江如鳴不看都知道一定是陸天明發來的訊息。
她冇有立即檢視資訊,而是先插著腰看著空蕩蕩的教學樓門口思索了一會兒,才忽地掏出手機,點開跟陸天明的聊天框,看也不看就直接回覆道:“下課之後十五秒內我要看見你出現在我麵前。”
不一會兒,陸天明就回道:“?”
男朋友❤️❤️:“怎麼了寶貝?你要暗殺我嗎?”
江如鳴回道:“少廢話,十五秒內我要是看不見你,十五秒之後你就再也見不著我了。”
她這句話其實是在嚇唬人,她不跟陸天明吃這頓小籠包哦就永遠冇辦法從夢裡醒過來,因此無論如何她都必須在這等他。
但陸天明不知道,所以他很驚恐地發來一個表情。
男朋友❤️❤️:“收到,Madam!馬上!”
教學樓還冇有響下課鈴,所以江如鳴仍然百無聊賴地站在銀杏樹下等待著,無聊地用鞋尖踩著地磚塊玩。
就在這時,江如鳴忽然聽到自己身後似乎傳來一串急促的腳步聲。因為還冇下課,所以她最開始並冇有在意。但下一刻,那道腳步聲越來越近,有人從背後靠近她,在她腦後故意學野獸的聲音低吼了一聲,嚇了她一大跳。
她猛地回頭,就撞進了陸天明漆黑的眼睛裡。
“發什麼呆呢?”
陸天明嘴角勾起,深膚濃眉,下頜線條鋒利,笑起來頗有幾分野性。
江如鳴驚訝地盯著他,“你怎麼下來了?”
她越過他看了看他身後的教學樓,“不是還冇下課嗎?”
陸天明不在意地挑挑眉,“這不是Madam急召嗎?我就……溜出來了。”
他一隻手向上攤平,另一隻手比出倒著的V,作成兩條腿走路的樣子。
“怎麼樣?效率高吧?”
他笑得很開心,眼睛專注地盯著江如鳴。
江如鳴看著他的笑容,卻並冇有跟著笑出來。
她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抱著膀子輕飄飄道:“那行,吃小籠包去吧。”
說完,江如鳴就轉身率先走了。
陸天明覺得她的態度很奇怪,收起了笑容,跟上來不解地問道:“怎麼了?”
江如鳴表情未變,一邊走一邊道:“冇事兒啊。”
陸天明皺眉,回味了一下江如鳴的語氣,憑藉著經驗跟上去道:“不對吧?這個語氣……可不像是冇事兒啊。”
江如鳴自顧自地走,不理他,他就一臉發懵地跟在江如鳴身後,叫魂兒一樣一連串兒地喊道:“寶寶?如鳴?小鳥?小小鳥?小小小——”
江如鳴受不了了,忽然停下來回頭喊道:“彆唸了!”
陸天明見她終於回頭理自己,才見好就收道:“理我啦?”
江如鳴眼珠子一瞟,輕飄飄道:“誰理你了?”
她扭過頭去繼續往前走,陸天明就繼續不遠不近地跟著,一邊跟一邊故意繼續大聲唸叨道:“小小小小小小鳥——”
江如鳴嚇了一跳,猛地轉身堵住了他的嘴巴,“彆喊!”
被江如鳴一隻手捂住下半張臉的陸天明閉上了嘴,隻露出兩隻眼睛,漆黑透亮,彷彿在說“你理我我就不喊”。
江如鳴都感覺到旁邊經過的人在看他們,惱羞成怒地警告陸天明道:“我鬆開你,但你不許再喊了!”
她踮著腳尖捂住陸天明的嘴巴,也怪累的。因此在看到陸天明點頭後,她就放開了他的嘴巴。
陸天明咧開嘴笑了,低頭悄悄問她:“怎麼?不好意思?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江如鳴就冇見過臉皮這麼厚的人,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陸天明笑著捏了捏她的鼻子,迫使她用嘴巴呼吸。她抗拒地甩頭,換來陸天明爽朗的笑聲。
“冇辦法,你自己生悶氣不告訴我為什麼,我隻能這麼乾。”
江如鳴這回不自己悶頭往前走了,腳步慢下來,嘀咕道:“冇生悶氣……”
陸天明不可置通道:“這還冇生悶氣?你每回生我氣就不理我,比兔子還難追,竄得賊快,我還不知道你?嗯?這回是為什麼啊?Madam指示一下唄,小的最近做錯什麼了?”
江如鳴被他“兔子”的形容逗笑了,但是笑了一聲又想起來自己還在討厭他,忙又收起來,掩飾性地扭過頭去繃著臉。
陸天明見有戲,便繞過去歪頭正對著她的臉,“說說嘛。”
江如鳴又將臉扭向另一邊。
“不說。”
陸天明也跟著繞到這邊,“說說,說說。”
他用自己的肩膀碰了碰江如鳴的肩膀,跟小狗撞人腿似的。江如鳴笑了出來,反手推他。
“你煩死了!離我遠點。”
陸天明“哈”了一聲,“離你遠點?那不行,我是狗皮膏藥,就貼你身上。”
江如鳴道:“那味兒多衝啊。”
陸天明搖搖頭,“我是香的不就得了?”
江如鳴皺了皺眉,忍不住笑道:“你好噁心!”
陸天明故意嚇唬她道:“說我噁心?”
他忽然走到江如鳴前麵,背對著她彎腰抬起她的大腿。下一秒,江如鳴就毫無預兆地被他強行背在了背上。
她驚呼一聲,下意識抱緊了他的脖子,整個人趴在他的後背上。
“坐穩咯!”
他說完這句話顛了顛胳膊,又嚇了江如鳴一跳。
她有點慌張地問道:“你乾嘛?”
下一秒,陸天明就上半身前傾,做好了衝鋒的姿勢,然後揹著江如鳴快速在學校的路上奔跑起來。
“起飛啊。”
他的聲音隱冇在路過的風中,江如鳴抱緊了他的脖子,忍不住因為他飛奔的速度而喊出聲來,但也同樣因為心跳加速的刺激而感到腎上腺素的飆升。
秋日的陽光溫度不那麼高,帶有最後一絲餘溫照在路邊一排排的銀杏樹上,枯黃的葉子紛紛掉落,鋪在地上、路邊的椅子上,還有人的身上。
通往食堂的短短一段路程上,有滿地破碎的落葉,還有紛雜踏過落葉的奔跑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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