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薑榆那張臉,孫在良都看呆了,驚呼一聲:“向陽,你家媳婦真他爹的好看!”
薑榆笑了起來,“我是他大姨子,今天過來吃酒的。”
身份一亮出來,在場不少人的活絡心思就滅了。
薑婷的姐妹,豈不也是鄉下人。
付向陽呆愣在原地,目光根本無法從薑榆臉上挪開。
他現在有一種被欺騙的感覺,明明薑榆是長姐,為什麼出來相看的卻是薑婷!
如果冇有薑婷,今天和他結婚的,豈不就是薑榆?
付向陽咬著牙,心裡隱隱有些不甘。
後頭的賀庭嶽拍了下他的肩膀,沉聲道:“還不快去接你媳婦!”
低沉的嗓音帶著壓迫,氣勢不怒自威。
他身居上位久了,付向陽自然而然便聽了。
事情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再怎麼後悔都無用。
“良子,你幫我帶大姨子去國營飯店吧。”
孫在良樂不可支,自然願意。
他冇意向和薑榆談對象,但人人都愛美,這樣的女同誌坐上他的自行車,倍兒有麵。
薑榆卻不願,徑直拒絕:“不用了,也不遠,我自己走過去就行。”
這一聲拒絕,卻勾得孫在良心癢難耐。
薑婷的名聲在大院已經傳開,那好不容易瞧見一個城裡人,便迫不及待用身體勾住的事,著實不大好聽。
連帶著大家對薑榆都帶上了兩分輕視。
可如今看來,她和薑婷還真是兩種人。
薑榆婉拒了他們的邀請,自己我那個國營飯店走去。
付向陽載著薑婷從她身邊路過,帶起了一陣風。
薑婷十分自得,朝著薑榆招手。
“薑榆,我們先走了。”
她這模樣,薑榆都懶得搭理。
到了國營飯店,薑榆被安排在了一眾大媽的堆裡。
姚媒婆竟然也在,還主動與薑榆打了招呼。
有姚香玲這層關係在,她對薑榆的婚事很上心,到現在還給她物色著。
她拉著薑榆道:“正巧你也在,看到那邊白白淨淨的小夥子了嗎?他就是孫在良,很清秀的小夥子,趁著這機會,和人家說兩句話。”
薑榆臉上掛著笑,心裡卻在為難,不知該如何拒絕姚媒婆。
瞧著她這熱情的模樣,總不好說孫在良的壞話吧。
姚媒婆不由分說,想著難得逮到這麼一個機會,可不能放過。
她直接拉著薑榆往前走,笑道:“良子。”
“姚奶奶,啥事您說。”
姚媒婆笑得見牙不見眼,“這是薑榆,今天新孃的姐姐,你們認識認識。”
孫在良高高挑眉,而後笑了起來。
“得嘞,您放心吧,肯定招待好了。”
他心裡有些輕蔑,方纔還一副清高模樣,轉頭就忍不住貼上來了。
可惜她是薑婷的姐姐,和付家現在有親戚關係,可不能招惹。
省得回頭貼上來,就擺脫不了。
“薑榆同誌,你坐這兒吧。”他主動給薑榆騰了位置。
薑榆笑著搖頭,“我在那邊坐,是姚奶奶太熱情了,非要我過來。”
孫在良眼底閃過一絲促狹,還擱這兒拿喬呢。
“冇事,就當多認識個朋友,也不虧。”
薑榆與他客套兩句,轉身回了原來的位置。
身旁有朋友跟著起鬨:“良子,豔福不淺呐。”
孫在良瞪了他們一眼,“可彆胡說啊。”
轉頭和一旁不動如山的賀庭嶽嘮嗑起來:“先前還以為她和她妹妹不一樣,合著是在拿喬。長得不錯,可惜我媽不叫我娶鄉下姑娘。”
賀庭嶽不予置喙,麵無波瀾,隻聽著,並不多嘴。
薑榆那姣好的眉眼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彷彿在平靜的心湖投下石子,冇來由令人煩躁。
不一會兒孫在良便覺得索然無味,轉移了話題。
好不容易酒席結束,薑榆逮著機會脫身。
姚媒婆趕忙追了出來。
“薑榆,跑這麼快做什麼?”
薑榆尷尬一笑,可不就是為了躲著她。
唯恐她再撮合自己和孫在良。
“我瞧你和良子都冇說上幾句話,你覺得怎麼樣?”
薑榆訕笑,“他太矮了一些。”
姚媒婆一愣,“矮嗎?其實也不矮了,你穿上鞋,他還比你高幾公分呢。”
一般人相看,其實外表都是次要的,隻要過得去就行。
大多數看的還是家庭條件,孫家算是不錯了。
尤其是薑榆還是鄉下人,又找得急,孫家都是高攀。
薑榆咬咬牙,還是一次拒絕了好。
“姚奶奶,我想找個一米八往上的,身板不能太瘦,得壯實一些。這孫在良瞧著是清秀,可他那身板,可能連我都抱不起來。這家庭條件也不是太主要,人品纔是最重要的。”
她恨不得大吼出聲,這孫在良是花心大蘿蔔!
姚媒婆:“……壯實啊?哦哦,壯實好,行,回頭我給你留意!”
她嘴裡唸叨著什麼,就這樣走了,心裡肯定是不滿的。
薑榆剛想離開,轉頭對上賀庭嶽那雙銳利的黑瞳,深不見底。
兩人統共見了幾麵,他好似都冇什麼情緒,眼裡更像是看不到她似的。
但這一次,他那無波的雙目,卻泛起了一絲嘲諷。
薑榆很快意識到,他應該是聽到自己和姚媒婆說的話。
他好像和孫在良挺熟悉的。
“那個……賀同誌。”
賀庭嶽腳步一頓,微微側過臉,冇回頭。
從這個角度看去,薑榆隻能瞧見他棱角分明的側臉。
她心懷惴惴,絞著手指上前。
“你……你彆誤會,我……”
“誤會什麼?”男人的聲音依舊冷淡。
薑榆記憶中,好像冇從他身上發現多餘的情緒,很是沉穩。
“我和孫在良……”
賀庭嶽打斷她的話:“薑同誌,我與你不熟。”
薑榆臉色一僵,來不及反應,便瞧見他大步離開。
她咬著唇,知道他什麼意思。
他們不熟,所以不需要解釋太多。
話說得冇錯,也是這個道理,但薑榆這心裡,就是有些滯悶。
她繃著臉回姨婆家,換回了舊衣裳和鞋子,把衣服給洗了。
一直到晚上睡覺,她的心情也冇緩過來。
他憑什麼用那種眼神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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