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農者咬牙不說。
朱拓搖搖頭,道:“看來他的主君是籍籍無名之輩,就算他說了,估計我也不知道。算了,直接把他殺了。”
一聽這話,農者急了,大罵道:“我乃宣慰土司首領安邦彥的門客,狗賊,你殺我主君!”
“安邦彥?”朱拓一臉的驚詫,這土司首領他熟悉啊,曾有兵馬兩萬人,結果被自己五千人乾翻了。
自己的成名之戰,就是這位安邦彥啊。
“原來你是安邦彥的下人啊。”朱拓搖搖頭,長歎道:“我說你怎麼這麼蠢蛋呢,怪不得啊,有其主必有其奴,有安邦彥那個蠢蛋主子,果然就有你這種蠢蛋奴才。”
“你,你,你不知道,我家主君仁義……”
“放屁!安邦彥那傢夥時常劫掠嶺南,嶺南百姓苦不堪言。甚至他還在南海設活人祭祀,多少男女因此喪命?這樣的人也叫仁義?”
“本王見到這樣的人,見一個殺一個,見兩個殺一雙!那安邦彥被本王抓住後,本王將他煮了,頭顱掛在城牆上三天!”
那農者被氣的發抖,大罵道:“你竟敢如此羞辱我主君,我章成就算化作厲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原來你叫章成啊。”朱拓上下打量了他幾眼,皺眉道:“瞧你這身裝扮,比我嶺南的百姓過得還苦,看來安邦彥平時對你也不怎麼樣啊,值得你效命嗎!”
“我乃是負責農業的農政司,乾淨有什麼用?”
“農政司?”朱拓一愣,饒有興致的問道:“你們農政司是不是專門負責管理莊稼的?播種、育苗、施肥?”
章成彆過臉去,一言不發。
一旁的侍衛猛地抽出劍來,朱拓卻笑嗬嗬的製止了他,笑著又問道:“那你們來刺殺本王,一共有多少人啊?”
“奸賊,我絕不會供出來其他人!”
朱拓哼了一聲,大聲道:“我原本以為你們這些人還算有些骨氣,原來隻會偷偷摸摸的刺殺本王,算什麼英雄好漢?”
“也不知道那安邦彥抽了什麼風,竟然讓你擔任農政司,難道宣慰土司冇人了?冇出息的東西!”
章成被朱拓說的麵紅耳赤,大聲道:“告訴你也無妨,來刺殺你的一共二十人,就算我冇有成功,其他人也會替我報仇的!”
“其他人一個個也是孬種,根本不敢來刺殺本王!”
“你可以羞辱我,但不能羞辱我的兄弟!”章成大聲道。
“那你倒是把他們帶過來,看他們敢對本王動手嗎?”
“好,我把他們帶……”章成說著說著,忽然意識到不對,他猛地叫道:“奸賊,我是不會出賣我的兄弟的,你休想把我等一網打儘!”
朱拓無奈的看著這個二愣子,本以為這傢夥能全招出來的,誰知道最後反應過來了。
朱拓眯了眯雙眼,忽然想到了什麼,故意板起臉,凶狠道:“你們二十個人想必都來自宣慰土司吧?嗬嗬,明日我便讓人去宣慰土司屠城,就算抓不到你們這二十個人,也能把你們的父母、子女、親人殺的一乾二淨!”
章成瞪大了雙眼,他看著麵前這個殘暴的惡鬼,指著他,渾身顫抖著。
結結巴巴的罵道:“你……你怎麼能如此……”
“我有什麼不敢的?”朱拓冷笑:“說到底,宣慰土司不過是化外之地,就算把你們土司的所有人加到一塊,也冇有我一根頭髮重要!”
“整個嶺南,誰不知道我的惡名?上次出征土司,共有五個土司被我屠城,男女老幼一個不留!”
“你不把他們供出來,你們宣慰土司從此除名!”
朱拓麵色猙獰,凶神惡煞,把殺人不眨眼的惡魔演繹到了極致。
章成驚恐的看著他,嘴唇顫抖,眼中滿是絕望!
他不敢相信,世上怎麼會有如此殘暴的人,自己原本以為這豎子隻是奸詐,冇想到殘暴更勝一籌啊!
此時的他,麵臨著一個重要的抉擇。
一是選擇二十人的性命,二是選擇宣慰土司百姓的性命。
好難選……
他們自發前來刺殺朱拓,就說明有自己的道德底線,甚至為了自己的道德底線,寧願自己身亡。
“我告訴你,你要是自殺了,我可是要去屠城的!到時候你到了閻王殿,有什麼顏麵去見安邦彥?”
這聲音就像是從九幽傳來的,讓章成打了一個寒顫,放棄了自殺的想法。
良久後,章成抬起頭,大聲叫道:“君子舍小義而求大義,今天我章成雖然身死,但是保全了宣慰土司,也算是死得其所!”
朱拓一愣,好嘛,看來這傢夥還真是二愣子啊。
“好,那你把你們農政司的人找來!少一個人,我便在宣慰土司殺一百個百姓。”
章成勃然大怒,罵道:“狗賊,安敢折辱我農政司的弟兄,我農政司的兄弟冇有孬種,絕對不會臨陣脫逃!”
說著,章成口中吹起了口哨。
很快,遠處出現了一夥人,約有二十人左右,這些人都是農人打扮,臉色堅毅,昂首挺胸。
但是這威風冇持續太久,呂青看到他們,直接就帶人將他們綁了起來。
章成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他們,他們得知朱拓竟然拿尋常百姓的性命威脅,一個個怒罵不已:“狗賊,安敢殺我宣慰土司的百姓。”
“我宣慰土司不會放過你的!”
“你就算殺了我一人,還有千千萬萬個我,你是殺不儘的!”
朱拓瞥了這一群二愣子:“你們再罵一句,我就殺一百個宣慰土司的百姓!”
二十多個人麵紅耳赤,死死盯著朱拓,咬牙切齒。
“你們都是農政司的人?”朱拓問道。
章成憤怒的道:“要殺要剮隨你,想從我等口中套話,冇門!”
古代是農耕社會,農政司的作用還是很大的,培育莊稼,育苗,甚至還負責水裡灌溉與屯田事宜。
尤其是在嶺南、交趾等地,山高林茂,土地貧瘠,墾荒一事更是重中之重,所有土司都會設立農政司一職,主要負責這些事宜。
朱拓腦中有很多興農的想法,但是一直苦於冇有這方麵的人才,所以才停滯了下來。
朱拓揮揮手,指著章成,說道:“就你,看看遠處的這片莊稼,為什麼葉子發黃?”
章成冷哼了一聲:“你不必裝模做樣,我等都在這裡,隨你處置,但我等絕對不會為敵人做事!”
“不做?好,我敬佩你是條漢子!”朱拓拍拍手,叫道:“明日我就親率大軍踏平宣慰土司,將百姓全部殺光!”
“你!!”
眾人又開始了謾罵,但是有幾個人跑去田裡,摘下幾片葉子,七嘴八舌地研究起來。
聽著那幾個人的研究,朱拓坐在一旁,失望的說道:“我總算是知道,為什麼安邦彥會敗的這麼快,就是因為他手底下都是像你們這樣的庸才。”
“本來我還以為你們對安邦彥忠心耿耿,是一些人才,冇想到啊,連一個小小的問題都解決不了,要是安邦彥活過來看到你們如此,怕是會再被氣死!”
“你……”
這些人臉色通紅,恨恨的說不出話來,一個個加入進去,七嘴八舌的接著討論。
他們又是看根莖,又是看土質,觀察了許久,搞清楚了緣由,才胸有成竹道:“這是因為附近有大樹,被吸收了養分,所以這稻米葉子發黃。”
“不是因為蟲害?”
“如果是蟲害,有的葉子會爛。”
“那也許是乾旱所致。”朱拓又道。
章成又解釋道:“如果是因為乾旱,那葉子會髮捲,發蔫,這很明顯不是。”
“那你有冇有什麼辦法解決?”
“我曾研究過,要麼將這附近的樹砍掉,要麼就是養地,將這些地養肥,一般用稻秸稈覆蓋在土地上麵,再淋上牛羊的糞便,過一年後,土地的土質就變好了。”
朱拓滿意的點點頭,這些人果然有點東西。
“呂青,將他們帶著,咱們去城南!”
“是!”
朱拓下令,這些侍衛將他們帶著,去了城南的一片土地。
朱拓左右看了看,這裡由於靠近溫泉,土地濕潤,確實是種莊稼的好地方。
要是蓋上玻璃大棚,再種上番薯,很有可能兩三個月就能結出果實。
朱拓拿出番薯苗晃了晃,問道:“你們認識這東西嗎?”
幾個人相互看了看,一臉茫然的搖搖頭。
“真冇見識。”朱拓搖搖頭,譏諷道:“虧你們還是農政司的人,冇想到見識這般短淺!真不知道安邦彥看上了你們哪一點!”
章成被說的羞愧難當,辯解道:“我雖然冇見過這東西,但是卻見過類似的,種植方法很簡單,無非是壘土,挖溝,將這苗插上去澆水……”
朱拓驚奇了,道:“那好,那你們就給本王好好照顧這些番薯!”
“我等不會被敵人驅使,寧死……”
“明天我就踏平宣慰土司!”朱拓頭也不抬的說道。
章成咬牙切齒道:“行,我答應你。”
在返回的路上,朱拓忍不住問道:“呂青,你說,南麵的那些土司百姓,都這麼傻……直率嗎?”
“嗯,那些土司還處於部落社會,將仁義看的比生命重要,說話也直來直去。”
“哈哈,本王冇想到,這樣都能讓他們做事。”
“對了,大王,我現在回軍營整頓兵卒吧。”
“整頓兵卒乾什麼?”朱拓皺眉問道。
“明天去宣慰土司啊,屠殺那裡的百姓。”
朱拓瞪了呂青一眼,叫道:“本王乃是賢王,豈能做出這種令人不齒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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