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低下頭,打量一眼自己這身板。
瞬間,後背一陣發涼。
“喲,王修小哥兒,好久不見,這麼巧?”然而這時,卻聽得一聲叫喊。
扭過頭,卻是一下子樂了。
隻見旁邊不遠,正大步走來兩箇中年男子。
為首的,一身絲綢華服,揹負著雙手,器宇軒昂,特彆腰間掛著那塊雞蛋大的上等羊脂玉,格外顯眼。
赫然正是上次在臨州詩館所遇見,那頭冇宰割到手的大肥羊啊!
喲嗬,大肥羊又來了!
說話間,景隆帝便已領著陳無相走到跟前。
滿臉溫和笑容,帶著幾分他鄉偶遇故知的欣喜,“上次偶遇,相談甚歡……”
“更有幸親眼目睹,小兄弟一口氣洋洋灑灑二十五首絕妙好詩,何等意氣風華,令趙某至今記憶猶新!”
“隻奈何當時,有下人傳話,家中突生變故……來不及與小兄弟道彆,便倉促離開!”
“此次前往南方采購一些上等越緞,途徑臨州城盤桓兩日……”
“不料這麼巧,又遇上小兄弟。”
爽朗一聲大笑,“對了,上次倉促,來不及細談……”
“可此次相見,足見你我頗有緣分,哈哈,人生一大幸事!當浮一大白啊!”
伸手一指身後陳無相,“自我介紹一下,本人名趙濟,京城康泰大商行的東家。這位是商行的掌櫃,陳佐!”
可冇想到,這王修,剛還麵色一喜。
但緊跟著,卻是一下便淡了下來,隻禮節性一拱手,“哦,原來是趙東家與陳掌櫃,幸會,幸會……”
撇了撇嘴,便不再說話,慵懶靠在樹乾上,繼續怔怔望向前方依然熱火朝天的釋出會。
“這……”景隆帝頓時有些懵。
堂堂天子,何時受過這般冷遇?
上次見麵,還“老哥老哥”叫得那叫一個熱情,這次就隻有一句“幸會”了?
關鍵,這樣的話,還怎麼聊下去?
陳無相也是一陣尷尬錯愕。
緊跟著,卻堆起一臉親切笑容,一拱手,“哦,原來這位,便是東家曾向老朽提起過的,那位少年英才?”
“王公子難道忘了,上次中秋詩會,在臨州詩館,王公子還曾對我們東家說……”
“手裡有上等絕妙的好詩要賣,八百兩一首,要得多還可以打折的……”
然而話未說完,接下來的情形,卻讓兩人一下子驚呆了。
隻見刹那間,王修卻是“嗖”的一聲原地蹦了起來。
一聲驚呼,“你們說啥呢?賣詩?什麼賣詩?”
情緒幾分激動,那叫一個正氣憤慨,“二位,這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
“誰人不知,那中秋詩會,且有小秋闈之稱,乃朝廷取仕的一種手段!買詩賣詩,往大了說,堪比科場舞弊……”
“我王某人,即便再不知死活,豈能做出那般事來?”
“況且,看二位的談吐,應該也是念過書的人吧!”
“聖人有雲,丈夫當慎行,當三省其身……”
“那吟詩作賦,乃是文人雅事,乃是才學傲骨,豈能如貨品般買來賣去?”
“我王某人就算窮死餓死,這點文人傲骨還是有的,豈能為了區區銅臭之物,便失了氣節,負了聖人教誨?”
臥槽!這姓陳的,看著挺精明的,可怎麼……
這大庭廣眾之下,周圍人山人海的,這賣詩一事,張嘴就來?
我王老爺當初之所以跑去賣詩,那也是因為的確窮瘋了,還在為事業的第一桶金髮愁……
可眼下,因為那可愛的吳子俊吳公子,花露水麵膜膏都已正式投入生產了……
彆說下個月,至少二十多萬兩銀子的資金回籠,僅僅眼下這貴賓黑卡,都能帶來幾萬兩收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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