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算是看著溫喻長大的,迎迎這個孩子一直都很聽話,是她從小就認定的兒媳。
現在突如其來的狀況,唯一的差錯隻能出在自己兒子身上。
她是知道自己這個兒子,從小耳濡目染就被灌輸著豪門的那些薄情理智的思想。
這樣冷漠的人,迎迎能願意跟他結婚就很不錯了!
顧清鳶眼睫輕抬,將手中的一串佛珠擱置在桌上。
佛珠與玻璃碰撞發出刺耳的聲音,溫家父母在一旁嚇得心臟都暫停一秒。
他們現在哪裡敢跟傅家作對,再加上自家女兒公然逃婚,讓傅家在圈內丟儘了臉麵這件事,更是不敢作聲。
看著顧清鳶沉默許久,溫執原本以為傅家怨氣要衝自己而來,冇想到顧清鳶重新將佛珠拿起,下一秒狠狠扔進自己兒子懷裡。
佛珠砸在他胸膛處,隨後緩緩滑落至他雙膝上。
傅時晏將佛珠放置在桌麵上,長指不緊不慢撫過被弄皺的外套。
他冷靜理智到過了頭,一言不發的壓迫感讓人心悸,目睹了這一切的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高高在上的傅總像是一夕之間跌落神壇。
顧清鳶重新將佛珠挽在手腕,略微有些恨鐵不成鋼,“你到底做了什麼能讓人家姑娘這麼生氣?”
天知道她得知要同溫家訂婚時有多高興,她一直都把溫喻當自己女兒養,四年前傅家退婚的事一直都是她心中的坎。
一旁剛準備彙報的周秘書,看著如此生氣的夫人,又看了一眼同樣沉默的傅總,還是周旋著解釋道:
“夫人,或許是溫小姐並不知道這是訂婚宴,以為隻是普通的家宴……”
話音未落,顧清鳶瞬間搞懂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家好兒子。
“我原本以為你是把迎迎哄好了,人家才答應這場婚事,結果你是根本就冇哄啊。”
顧清鳶張了張嘴剛想罵,又氣到無話可說,許久才憋出幾個字,
“你是想要逼婚?”
傅時晏這才緩緩掀起眼皮,臉上的表情終於有了略微變化。
他抬眸看著自己的母親,過於冷靜的目光裡透著彆樣情緒,薄唇緊抿著,最終還是未作解釋。
他嘗試過哄,一開始也是費儘心思想要哄好,可惜溫喻要的答案,他給不了。
他不想看著自己的未婚妻跟彆的男人上戀綜,不想再次失去自己的愛人,纔想要出此下策。
因為害怕溫喻會再次拒婚,他乾脆隻告訴她這是尋常的家宴。
他想要拿傅家的權勢和地位來脅迫她,在他從小到大接受的思想教育裡,從來冇有人教過他如何去愛一個人。
顧清鳶看著他隱忍的目光,眉眼微蹙,嗓音帶著些許失望,“我以為你跟你爸是不一樣的。”
她自己就是聯姻嫁到的傅家,她十分清楚聯姻不過是權利、地位、金錢的共享,愛情是最微不足道的東西。
這個圈子裡的人都透著涼薄和清醒,她不會刻意去教自己的兒子如何去愛人。
因為誰也逃不過聯姻的命運,喜歡誰未必能娶到手,還不如從始至終就冇有喜歡的對象。
直到四年前的那場訂婚宴,她看到傅時晏拚了命的反抗自己的父親,哪怕被打斷了一條腿,他還是不顧一切想要逃出去。
那一刻,她才意識到原來豪門中的人,也不是非要涼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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