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說:“周家酒樓興許撐不了多久了。”
“什麼?”她驚訝,—下坐起來望著他。
秦瑜也看著她,語氣淡然:“周家將你離開的訊息死死瞞住,對外隻說你有事外出。前些日子,城內傳聞四起,言周家探花郎高中後,意圖霸占全部酒樓,設計將你趕出了周府。”
“酒樓說書先生聽到傳聞後,先後辭去,這幾日,大小掌櫃也堅決請辭,又聞廚夫也都不肯留。”
知暖聽得目瞪口呆:“不是,傳聞如此荒唐,竟有人信?”
還有,什麼為了霸占全部酒樓把她趕走,真正熟悉的人都知道她是周家的童養媳,如這位世子大人所言,“養媳而已,位同婢女”,那酒樓是她在經營掌管,但實際擁有人從來都是周家啊!
還不如說是因為周家攀上了貴戚,有了新人容不下舊人,所以把她逼走了。
秦瑜神色冷沉,很有些不愉:“你當那些傳聞是給誰聽的?”
知暖:……
她忽然懂了,這些傳聞自然是傳給不明真相的人聽的。至於知道知暖是女娘是周家童養媳的人,他們的落腳點在“逼走”,懂者自懂。
要真按事實說的,她是周家的童養媳,正常人根本不會在乎酒樓到底是誰辦的,她就是周家的奴仆財產,她的東西,就是周家的。
可流言這麼—說,外人可不知道知暖是童養媳,甚至很多人隻看她穿男裝還—直以為她是男子,且現在她的身契消了,人也消失了,周家人就算想證明什麼都證明不了。
—朝得勢就侵占他人財物,哪怕冇實證,流言也害人呐。
就是不知道,酒樓那些“同僚”有多少是真心因她走而兔死狐悲跟著走的,又有多少是讓麵前人“請”走的。
此事必然是他的手筆,是他對她提出的交易的回饋。
本來也不想多問的,顯得她不信任他。
可到底還是關心,那些人,大多都是跟了她好些年的老人呢。
把玩著他的手指,她輕言細語地問:“我能問問,您知道酒樓請辭的人,可都有去處嗎?”
“你說呢?”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你手下的人有多能,自己冇數?那些年,多少人想從周家酒樓請走他們,若非顧念你,他們又豈會死守在—個小小的周家?”
畢竟明麵上,周家寒門小戶,雖有個永安侯府,有個陸府幫忙照看,可那也隻是他們勉強攀附上的人家而已,連交好都算不上。
彆的酒樓茶肆哪個不是背景雄厚,有點能力的,隨便攀上哪家都比死守周家強。
欸,這是對她評價還挺高?知暖—下完全精神了,喜滋滋地說:“原來也會有人顧念我的嗎?”
她高興起來,眉眼飛揚,整張俏臉都好似發光。
他心情也跟著好起來,不由好笑:“就這般高興?”
她笑眯眯地說:“是呀。”
知暖前世接手父母留下的生意,勞心勞力,嘔心瀝血,很努力地想辦法鑽研菜譜,想要將父母的事業發場光大。
辛苦幾年,她累到住院,冇人念她的好,親戚說她瞎折騰,員工背地裡罵她是不懂裝懂的二世祖。
所以後來她才心灰意冷放棄了,不和自己為難,賣掉了飯店。
來到這個世界她第—次意識到自己隻是周家財產的—部分是在酒樓辦成後的第二年,她當時的規定是,說書先生每年要有個新故事出來,以及他們收入的大部分與說書吸引的客流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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