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幾天。
聶塤也暫時放下了修煉任務,知道如雪姐不能久待,所以把時間都抽出來陪她。
宋如雪也天天來聶塤家,和母親嘮嘮家常,幫忙照顧小櫻桃,一起在廚房做飯。
閒暇時間,聶塤就和她帶著小櫻桃一起去湖泊旁,瀑布邊,森林裡到處玩,掏鳥窩,下水抓魚,玩的不亦樂乎。
這幾天也讓聶塤不禁懷念。
他彷彿又找到了童年那種無憂無慮的快樂時光,好像什麼都冇變,卻又好像什麼都變了。
好在,重要的人都在。
聶塤躺在草坪上,享受著微風,微微側頭,身邊的宋如雪閉著眼睛,輪廓嬌美,長長睫毛一閃一閃的。
聶塤嘴角不自覺揚起了一絲弧度,收回目光,看著碧空如洗的藍天,閉上了眼。
雖然真正的聶塤早已經死去,但他重生而來,繼承了聶塤所有的感情與記憶,麵對父母,麵對如雪姐,都有熟悉的感覺,不會生疏。
這種有牽掛的感覺很好。
三天後。
宋如雪和聶塤告彆,騎著一匹馬,離開了部落,前往江南郡城。
臨走前。
宋如雪湊到聶塤的耳邊說了一句話。
“我會等你的,加油。”
說完,宋如雪就上馬,頭也不回,快馬加鞭離開了。
聶塤看著她的背影遠去,青澀的臉上有著些許複雜。
良久之後,才輕歎一聲,扭頭遠去。
宋如雪離開後,聶塤又埋頭修煉,日以夜繼的修煉劍法。
同時,他也修習了《祭師入門講解》中的鍛鍊靈魂力的方法。
這種鍛鍊靈魂力的方法著實有些奇葩,一般祭師都是靠冥想來提升靈魂力,靈魂力越強,祭師能力越強,而石鑒中攜帶的方法,聶塤覺得武道大陸上也是獨樹一幟。
打鐵!
冇錯,彆的祭師都是不耗費一絲體力,坐著冥想修煉。
而這方法,卻是需要光著膀子,鑽進熱火朝天的鐵匠鋪,感受力量與鐵塊的撞擊聲,用來鍛鍊靈魂力。
部落中,鐵匠鋪隻有一家,就是鐵叔家裡了。
聶塤和鐵叔商談一下後,便得到了一把鐵錘,鐵叔將簡單的程式給他過了一遍,聶塤就開始了自己的打鐵之路。
剛開始,打了一下午,除了累還是累,根本感受不到靈魂力的存在。
接連來了幾天,聶塤逐漸感受到了一點效果。
也明白之前是自己方法不對,不全心全意的投入,是冇有一點用處的。
“小塤,來了?”
鐵叔坐在門口的搖椅上喝著茶,看著遠處走來的獸皮少年。
聶塤光著半個膀子,可能是修煉和打鐵的原因,聶塤的皮膚是健康的古銅色,身軀也有了肌肉的輪廓。
“是啊,鐵叔,大林哥呢?”
鐵叔悠哉道:“那小子在裡麵鑄造弓箭呢,兒子大了,我都清閒多了。”
聶塤走進鐵匠鋪:“鐵叔,您繼續喝茶,我打鐵去了。”
“算算日子,明天就是打獵的日子了吧?趕緊打鐵,完了我送你一件禮物。”鐵叔笑道。
“好嘞。”
裡麵傳出聶塤的聲音。
鐵匠鋪裡有幾個工人,光著膀子,大汗淋漓,正叮叮噹噹的揮動錘子打鐵,這裡很燥熱,一座座火爐亮的就像一顆太陽,溫度高的足夠將鐵塊燒紅,甚至融化。
在一個最大的工作台上,一個青年光著膀子正在打鐵,乾的是熱火朝天。
青年見到聶塤進來,停下動作,抹了把汗就走了過來:“小塤,又來打鐵?”
“是啊。”聶塤看著青年,笑道。
這個青年名為宋青林,是鐵叔的兒子,二十五歲,比聶塤,袁鳴這一代人要大上六七歲。
小時候,聶塤就喜歡跟在他身後玩耍,兩人的關係十分要好,至今如此。
“不說我說你,打鐵有啥好的,你哥我是冇辦法,老頭子非要我繼承他的手藝,要不然我早跑了。”宋青林撇了撇嘴。
“我打鐵是修煉。”聶塤無奈。
“扯淡呢不是,你哥我打了幾年的鐵也冇見修為見長。”宋青林瞪眼。
“你這還叫修為冇見長?”聶塤反駁:“你一年時間就從初入二門戰士提升到了二門戰士巔峰,用不了多久都可以衝擊三門戰士,成為我們部落的大高手了。”
宋青林的天賦在部落中算中等,在冇有任何外力幫助的情況下,一年提升一門,可以說非常令人意外了。
像自己,是因為有元鼎上的神秘血丹幫助,血氣提升的才快。如果正常錘鍊身體,可能也需要幾個月才能突破到二門戰士。
彆看鐵叔天天嘴裡嫌棄大林哥,心裡彆提有多自豪了。
“嘿嘿,就等你誇我這一下呢。”
宋青林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我還得給鷹叔的刀淬下火,時間緊任務重,你自己隨便搞。”
說完,宋青林又跑回工位上乾起活來。
聶塤瞪著大眼,原來他專門過來就是等自己一句誇獎的。
牛逼!
聶塤的位置在一個角落中,來到這裡,聶塤將一塊生鐵丟進了爐中,燒紅了再拿出來,同時右手也拿起了鐵錘。
“呼。”
聶塤吐出一口氣,眼睛盯著火紅的鐵塊。
冇多久,他就感受一股無形力量將鐵塊包裹,這力量讓聶塤的感官變得無比靈敏,甚至不用回頭看也能知道身後的場景。
這就是靈魂力的妙用,聶塤總算知道靈魂力為何對戰士也這麼重要了,就憑這靈魂力的加成,戰鬥中不知會給予多大的幫助。
“鐺!”
聶塤一錘下去,火星四射,鐵塊微微變形。
“鐺!鐺!鐺!”
聶塤開始打鐵,一錘接著一錘很有規律,鐵塊也在一次次碰撞下,不斷變換形狀。
聶塤視線一直停留在鐵塊上,從來冇有移開過。
但仔細一看,便會發現聶塤的眼神空明,眉頭緊皺,似乎陷入了一種奇異狀態。
每打一錘,聶塤臉皮就一抖,似乎鐵錘砸的不是鐵塊,而是砸在了他的身上。
此刻,在聶塤的眼中,鐵塊不再是鐵塊,而是他那看不見摸不著的靈魂力量。
每揮出一錘,自己的靈魂力量就會被轟散一些,伴隨而來的,是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痛苦。
受到錘鍊的不僅僅是鐵塊,也是他的靈魂力。
聶塤從一開始砸一錘就要緩一會兒,到後來慢慢習慣,尤其是當進入了特殊狀態後,痛感被降到了最低。
靈魂力在一錘一錘下消耗,在與鐵塊的碰撞中被打散,消耗的很快。
按照石鑒中講解,這種鍛鍊靈魂力的方法雖然消耗的快,但靈魂力每一次恢複都會更加凝練,也會有所增長。
“鐺!”
不知過了多久,聶塤一錘定音,突然軟倒在地,大口喘著粗氣,渾身汗水淋漓。
聶塤現在隻感覺腦袋有著撕裂般的疼痛,眼前有些發黑,但依然咬牙忍著。
這是靈魂力消耗殆儘的後遺症,隻要忍一會兒,等到靈魂力逐漸恢複就會消失。
“足足一百零八錘,比這幾天加起來都多,靈魂力顯而易見增長了很多,這方法果然好用,就是有點折磨人。”
聶塤喃喃道,休息了一會兒,這才爬起來,用鐵鉗子夾起小鐵塊,打量了一下。
比剛開始小了一倍,色澤更亮,呈銀色,應該算是一塊精鐵了吧?
“鐵叔。”
聶塤把鐵塊拿出去給鐵叔看看,鐵叔一打量,嘖嘖稱奇:“一百零八錘鍊出一塊精鐵,雖然還有雜質,但也非常人能辦到啊。”
“你咋知道我用了一百零八錘?”聶塤一愣。
鐵叔瞪了他一眼:“我耳朵又冇聾,你那靠著窗,聽聲數也數出來了。”
聶塤嘿嘿一笑。
“你小子就砸了一百零八錘,有那麼累嗎?你看起來都快虛脫了。”鐵叔打量了一下聶塤,皺眉道。
這小傢夥每次來都把自己累的就差爬回去了,可據他所知,小塤隻砸了幾十錘,按理說冇這麼累纔對。
“冇事冇事,用力過猛,哈哈。”
聶塤打著哈哈,心中道,這還是休息了一會兒,如果剛纔讓自己走,彆說走,爬都爬不動。
鐵叔也冇有在意,從一旁拿出一根長條形物品,用毛皮包裹著, 遞給聶塤:“你馬上要進大山了,麵對妖獸,冇有一件趁手的兵器可不行,我給你打了一把劍,你回去耍耍,熟練一下。”
“給我的劍?”
聶塤眼睛都亮了,連忙接過來。
打開毛皮,一把長劍出現在手中,劍鋒三尺,寒光閃爍,一看就鋒利無比,劍柄呈青色,雕刻著幾根尖牙圖案,看起來既唯美也不失凶悍之氣。
聶塤有些激動的不行。
這可是他人生意義中的第一把劍啊!
從小到大,練劍都是鐵叔用石頭打的石劍,前段日子因為身體原因,揮不動石劍,父親找鐵叔打了一把輕劍。
但現在實力恢複,輕劍太輕,還冇有石劍用的順手,所以聶塤現在練劍都是使用石劍。
石劍終歸是石頭做的,不是正兒八經的劍。
眼前這把劍,纔是他夢寐以求的劍!
“鐵叔,我…”聶塤想開口,眼睛都紅了。
鐵叔看著聶塤。
他知道這把劍對於癡迷劍術的小塤的意義,人生第一把武器,第一柄長劍。
“我是怕我家閨女守活寡,你可得好好的,不然我得被我閨女指著脊梁骨罵。”鐵叔撇了撇嘴。
聶塤一下笑了起來,但心中依然暖和。
“謝鐵叔,我先撤!”
聶塤迫不及待的想回去練劍,扭頭就一溜煙跑開。
“臭小子,我不管你怎麼想的,但你要對如雪好,要不然我就把你的屁股打成八瓣!”
身後傳來鐵叔的喊聲。
聶塤心中一頓,萬千思緒湧上心頭。
如雪姐說是回來與自己家商量娃娃親的事情,可在那次散步自己扯開這個話題後,幾天如雪姐都冇有再提。
兩家大人也冇有提此事,直到如雪姐離開部落,回到學院。
或許那一次,如雪姐就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已經知道了答案。
聶塤有些愧疚。
換作以前的聶塤,或許按部就班的接受娃娃親,冇幾年就成婚了,平平淡淡生活在部落中。
可重生回來的他,目標是追求武道極限之路,踏上巔峰,尋找歸路。
現在談婚論嫁,兒女情長不是時候,自己的修煉之路纔剛剛開始,或許等自己變得更強的時候,覺得有資格了,纔會去回饋她的心意。
“我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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