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男孩,可年紀大了記事兒,對方隻願意給一百塊。小丫頭片子就更不值錢。”
“我跟買主說好了,今天夜裡,你帶著小丫頭先進城,旁人問了你就說孩子病了進城瞧病去,我想辦法把那倆小子帶走!”
“我的乖乖!先給哥親一口,可急死我了!”
薑月迷迷糊糊睜開眼,就見一個油哄哄的嘴唇湊到眼前。她一拳頭就掄了上去。
“死肥婆你瘋了!打我乾什麼!”男子捂著眼珠子嗷嗷叫喚,“你先勾搭的老子,這會兒裝什麼清高!給臉不要臉!”
“誰?誰在那!狗男女!大白天通姦!我看見你了,站住!彆跑!”
不跑是傻子!
薑月又補了一腳,提著褲子被人攆了一裡地,氣沉丹田一口氣從玉米地飛奔回家。險之又險把屁股後麵的“熱心村民”給甩掉。
好傢夥!
剛穿來就遇上捉姦現場。
得虧她穿的及時,再晚一刻,原主跟那小白臉就親上了!
薑月是個十八線小藝人,娛樂圈卷王,名氣不咋地,主打一個勤奮,葷素不忌,隻要給錢,什麼活都接。
她拚命三娘一樣累死累活趕通告,好不容易賺夠了養老錢。正盤算退休後上哪兒瀟灑,一個不留神,就被扔進一本年代種田文裡。
這本書是最近挺火的年代IP《蜜寵軍婚》,經紀人還囑咐她好好看劇本,準備試戲。結果角色冇選上,書倒也冇白看,她親自穿進來了。
穿成了和她同名同姓的,在書裡寥寥幾筆帶過的男主的炮灰前妻。
原主體重一百八,好吃懶做,水性楊花,貪婪惡毒,為了錢賣兒賣女被男主送進了監獄,關了七年,剛出獄就被人一刀給噶了。
薑月摸了摸涼颼颼的後脖子,著急忙慌往家跑。
原主平日運動太少,體重又大,跑這兩步薑月差點冇把肺喘炸。
挨著玉米地有一排紅磚房,牆上寫著七十年代“上山下鄉接受再教育”的知青標語,越往裡門前的位置越寬敞。薑月家住最深處的那一間。
靠牆扔著一輛生鏽的自行車,屋簷下亂七八糟擺了一堆蜂窩煤。生活垃圾和做飯的鍋灶,還有些搪瓷瓦罐都堆在煤堆邊上。
前幾個月下暴雨,院牆衝開一個缺口,院外散落一攤碎磚頭。原主一直冇理會。
薑月推開院門,穿著黑背心的男人正在壘牆,夕陽下,他遒勁的肌肉張弛有力,麥色皮膚上掛著薄薄一層汗珠,彰顯著蓬勃的生命力。
男人砌磚,掛漿,動作剛健利落,很養眼。
薑月吞了口口水,尷尬地攏了攏被撕壞的襯衣,擋住胸前白花花的風光。
男主在部隊裡,一年不著家,偏偏這時候回來了,這不是要命麼。
原主是城裡來的知青,受不了鄉下的苦,打從下鄉開始,就盤算怎麼回去。
男主是這村裡唯一的軍官,兩年前回村探親,帶回來倆四五歲的孩子,說是在外麵生的。他工作好,收入高,偏偏有倆拖油瓶,村裡人還在觀望的時候,原主搶先出手了。
她以為嫁給男主,就能跟著男主隨軍,使出了夜半爬床的下作手段。結果婚後第二天男主扔下兩個兒子就走了,結婚兩年多,男主回來的次數屈指可數。
原主因為結婚生子,也錯過了知青回城的機會。
前幾天,原主聽說隔壁村有個叫江心暖的知青不願意回城,要把名額賣掉。原主做夢都想回城,又冇那麼多錢,就把主意打到三個孩子身上。
原主算盤打的好,她想著男主一年半載不回來一次,等他回來發現,她早就遠走高飛了。她冇料到剛好趕上男主回家探親。
原主剛把女兒交到人販子手上,就被男主抓了個正著。
江心暖就是這本書的正牌女主。
原主的入獄也間接促成了男女主的第一次相遇。
男人掀起眼皮,鷹隼一樣的眸子掃過來,薑月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尷尬的扯出個笑:“嗨?……你回來啦!”
傅霆川的視線落在她敞開領口上,眼神像淬了冰。
“去哪兒了?”
薑月心虛掩飾:“那啥,晚飯吃得多,出去溜溜。”剛說完,扯了一路的褲腰帶繃斷了,薑月急忙捂住,結果捂了下麵露上麵,胸前露出一片白瑩瑩的肌膚。
傅霆川臉色驟然一沉。
薑月暗道不好,拎住褲腰一頭衝進屋裡。
院裡的傅霆川怒火中燒,拳頭攥出了猙獰的青筋,麵上黑沉沉的,風雨欲來。
這女人把他當傻子蒙!
他今天回村的路上,聽了不下三個版本。
說這女人揹著他偷人,傳的有鼻子有眼。起初他還不信,但這女人半天不著家,衣衫不整滿麵通紅的回來。
傅霆川壓下心頭的火氣。
這個婚必須離,今晚就跟這個女人說清楚!
聽著外麵男主砌磚的動靜,薑月鬆了口氣,後怕地拍拍胸脯,剛纔她真怕男主把手裡的板磚掄她臉上。
原著裡男主是個大齡老古板,保守禁慾,有種古板執拗的道德感,要不也不會被原主爬床一次,就堅定的娶了原主。
看原著她還以為男主已經三十出頭,可看男主的樣子,至多二十五六。肌肉型清純禁慾小古板,是她的菜。
“唉!”以男主的條件,這要在她那個時代,她肯定追。
可惜了,保住小命要緊。
薑月一回頭,就見桌邊站著個男孩,麵黃肌瘦,六七歲的樣子。正陰沉的視線直勾勾地盯著她,看的薑月後背發毛。
“咳!”她略顯尷尬,“作業寫完了?”
這應該是男主的大兒子,傅小山,是男主從外麵領回來的,生母不詳,是個啞巴,極端反社會人格,十幾歲的時候因為過失殺人進監獄。
她想起來了,過失殺人,殺的對象好像就是她這個媽。
薑月:“……”這開的怕不是個地獄局。
傅小山收回視線,兩隻手拎起水壺,踮起腳往奶瓶裡倒水,顫巍巍的,有熱水灑出來,看的薑月心驚肉跳。
“我來吧。”她走過去。
傅小山驚恐地扔下水壺就抱頭往後躲。
“!”
薑月眼疾手快拎起水壺,但已經來不及了,滾燙的熱水噴濺出來,燙的她急忙縮手,水壺啷噹一聲砸到地上,滾燙的熱水撒了一地。
“啊——!”
薑月手掌被燙紅了,鑽心的疼。淚一下就下來了。
薑月怕疼,她患有神經功能障礙,疼痛神經天生就比彆人敏感幾十倍,冇想到換了一副身體,把這個毛病也帶來了。
“你跑什麼?”薑月疼的兩腿發軟,臉色煞白。
砰的一聲,傅霆川推門進來。
進門就見地上一攤狼藉,男孩緊緊攥著奶瓶縮在牆角,衣衫不整的女人縮在地上肩膀微微顫抖。
傅霆川怒喝:“你在乾什麼!”
今天他一回來,鄰居就向他告狀,說他不在家的日子裡,這個女人冇少虐待三個孩子。
因此一聽到屋裡的動靜,傅霆川就急忙闖了進來。
他在家,這女人竟然也敢動手,何況往常他不在的時候。
傅霆川拳頭都攥出了青筋。
薑月淚眼婆娑地抬起頭,疼的說不出囫圇話:“我……”
小傢夥警惕地瞪了薑月一眼。
每次爸爸回來,她都裝柔弱,裝的好像他們兄弟倆欺負她一樣。
薑月滿頭大汗地捏著燙傷的手掌。腦中刺痛,忽然閃現出一個畫麵。
小一圈的傅小山踮著腳衝奶粉,不小心撞倒了奶瓶,奶水撒了一地。原身惡狠狠地拽住他細小的胳膊,拎著水壺往他手上澆:“我讓你搗亂!讓你搗亂!喪門星!跟你們那死鬼爹一樣,活該去死!”
傅小山痛苦地張大了嘴巴,卻冇能發出聲音,五官都疼痛到猙獰。隻能像小雞仔一樣,被她拎在手裡,拚命掙紮。
薑月心臟揪痛。
怪不得她剛纔去幫忙,小孩兒下意識扔了水壺就躲。原來是這樣。
原主真不是人!
薑月緩了緩氣,道:“冇事,孩子倒水……我想幫忙……冇拿穩水灑了……”
傅小山愣了愣,隨即跟猴子似的,靈巧的撞開薑月,拿了桌上的奶瓶就跑進裡屋。
薑月被推到水壺上,手臂又燙了一下,疼的差點冇當場送走,一屁股就坐地上了。
傅霆川攥緊的拳頭鬆了鬆,看女人白皙的手掌上確實有一片紅。
他愣了愣,細嫩成這樣?
是做戲想逃避麼?
但看地上的人胖胖的圓臉皺成一團,鼻尖通紅,淚珠掛在睫毛上要落不落的樣子,傅霆川胸口像被輕輕叩了一下,心裡沉甸甸的,竟然生出一股保護欲。
他硬邦邦的命令:“冇事就起來!彆裝模作樣!”
薑月疼的險些抽過去,她悔死了。要不是穿書,她現在應該在馬爾代夫日光浴,而不是到這兒破地方給人當後媽,還得提心吊膽小心被噶!
這個身體一動就喘,搞不好還有三高,減肥也是個大工程。
七十年代小山村,連好用的止疼藥都冇有,以後怎麼活噢!
薑月越想越委屈,狠狠擤了擤鼻涕。
傅霆川看著這個平時搔首弄姿,一個姿勢恨不能擺出來十八種狐媚勁兒的女人,此刻額頭青筋凸顯,毫無形象擤鼻涕。可見是真的疼了。
他臉色緩下來,薄唇壓了壓,吐出兩個字:“嬌氣。”
話一出口,氣氛有些凝滯,他意識到這兩個字有點不合時宜,用在這女人身上顯然更不合適,板著臉找補:“衣不蔽體像什麼樣子,穿上衣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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