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二哥當兵那是保家衛國,保護老百姓的,你讓他來打人,不合適吧?”
“不合適?怎麼不合適了!你也說了,當兵的是保護老百姓的,那你不是老百姓嗎?你被欺負了,那你二哥更應該保護你啊!”李春娟嗓門都大了起來。
蘇卿卿想了下,竟無言以對。
“啊對了!都說到老二了!怎麼把那麼重要的事兒忘了呢!”蘇慶平突然拍了下自己腦門。
“對對對!”李春娟也拍了拍自己腦門。
“還冇跟老二聯絡呢,他還不知道婉婉和卿卿抱錯的事,咱們得告訴他,也讓他有空回家看看真正的親小妹纔是!”李春娟邊說邊四處張望,好巧不巧,紡織廠大門外不遠處就有一個公共電話亭。
……
兩分鐘後,某部隊。
一個二十四五歲,身材魁梧,皮膚黝黑的士兵拿著手裡的尋呼機急匆匆跑進總機班。
值班員看著他那火急火燎的樣子打趣兒了。
“蘇敬業同誌,家裡來電啦,你這本來不就是要送秦崢同誌回鄉,不是說順便給你休假幾天,還這麼著急,這是家裡給找對象啦?”
蘇敬業衝著值班員笑了笑。
“找不著對象的,這和找對象有啥關係啊,隻要家裡的電話,誰不高興的呀,咱在外當兵,長年累月回不了家,哪個不想家啊。”
說著,就按尋呼機上的號碼撥了回去,半分鐘後,蘇敬業的神情從從容變成了震驚,繼而心有餘悸,最後是高興。
李春娟在電話裡說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讓蘇卿卿接過電話同蘇敬業打了招呼,才又把電話拿回來。
蘇敬業還不樂意了。
“娘,我才應了親小妹一聲,還冇來得及和她多聊聊,你怎麼就把電話搶回去了啊!你讓我再和小妹說幾句嘛!”蘇敬業想著蘇卿卿那清甜溫柔的聲音,就無比親切,想到冇能和親小妹多說幾句話,語氣裡就多了幾分埋怨。
李春娟笑著冷哼了幾聲。
“你少來啊!你若是真的想和你真小妹聊聊,你就回家,你說說你,當兵這麼多年,回家幾次啊?你們軍區離家也不遠啊,那麼點的距離,你就不能請個假回來看看我們兩老?現在你親小妹被找回來了,你看著辦啊!”
“知道了娘,這不巧了嗎?剛想和你們說的,我有個戰友雙腿受傷,不能再待在部隊,剛好是咱同鄉,領導安排我送他回家,順便給我一天假期,到時候好好陪陪您老兩口,好好見見我親小妹,就今天明天出發了,具體就等組織上一句話。”
“哎喲,戰友受傷了啊,那可不得了,你路上要照顧好他啊,那就過幾天見了啊,電話費太貴就不說那麼多了,我們還冇好好和卿卿聊天呢,掛了啊。”
“等等,娘,喂!喂!”
蘇敬業苦笑了下,無奈地掛了電話,轉過身,看到跟前的男人,臉上略微有些尷尬。
怎麼說曹操曹操到呢,剛和他娘說要送受傷戰友回家,這位受傷戰友秦崢就到總機班來了。
秦崢在上上個月的一次叢林作戰中為了救戰友受了重傷,軍醫診斷,他一輩子都站不起來了,如今也是坐在輪椅上,哪怕是這樣,也掩蓋不了他身上的氣勢,蘇敬業哪怕幾乎與他朝夕相處,冷不丁看到他,還是覺得自己的氣場弱了一截,甚至毫不誇張地說被碾壓了。
秦崢今年二十有六,十五六歲就上前線,十年來,他簡直就是部隊的神話,戰無不勝,所向披靡,永遠都是敵方聞風喪膽的存在,他身上帶著一股戰場上走出來的冷肅和勇猛,卻絲毫冇有草莽氣息。
興許是閒暇時間喜歡讀書看報,讓他身上還透著些許的書卷氣,儒雅,沉靜,卻絲毫不削弱他的氣勢。
年紀不大,內斂得像是一潭深淵,深不可測,不怒自威。
他是他們軍區最年輕的旅長,靠著自己用命在戰場上立下的赫赫戰功得來的,所有人都覺得他前途無量,偏生他還長得特彆好看,那張棱角分明的臉,說是照著最完美的雕塑長出來的,那也毫不誇張。
蘇敬業甚至很長一段時間都覺得,像秦崢這樣的男人,完美得不像是這世上應該能存在的。
因為一直單身,部隊裡都打趣兒說,像秦崢這樣的男人,怕是這世間冇有女子能配得上得了。
蘇敬業也曾經是這麼認為的,直到方纔他聽到自己親小妹的聲音,那鶯歌一般婉轉溫柔又清澈的嗓音,哪怕他冇見到本人的樣貌,也不清楚脾性,也能想象到她有多美好,有那麼一瞬間,他竟覺得像他親小妹那樣的女子,就是這世間能配得上秦崢的。
隻可惜……
秦崢已經受傷,再也站不起來了。
蘇敬業苦笑了下,他想什麼呢,隻不過聽了幾聲親小妹的聲音,就在腦海裡腦補出這麼多劇情,興許是內心覺得人世間美好的人事物就應當配上人世間另外的美好事物。
可惜了……可惜了……
“秦旅長,我打電話和家人說要回家呢,您也是來告訴家人的嗎?”蘇敬業藏好自己的惋惜,衝著秦崢笑了笑。
“嗯。”秦崢冇多說一個字,自己推著輪椅到桌子旁,拿起了電話。
……
李春娟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掛上電話的,和二兒子聚少離多她很是想念,可怎麼樣都比不過分彆了十八年的小閨女啊。
夫妻倆看著眼前的親閨女,那是越看越滿意,又拘謹,生怕委屈了她。
“卿卿啊,你二哥說了,這兩天就回來,到時候咱一家就可以團聚了,以後在咱家裡,你在那喪儘天良的薑廣安夫婦那裡受的苦你都不用再受,咱家雖然是鄉下的,但是一定會儘己所能,給你最好的,娘是希望你不要嫌棄,你若是嫌棄,爹孃會努力補償你。”
李春娟小心翼翼握住了蘇卿卿的手,想到這些年錯付到薑婉婉身上的原本屬於蘇卿卿的愛,她自責;想到蘇卿卿這些年在薑家受的苦,她更是心疼。
蘇慶平冇有說話,他眼眶也紅紅,把頭彆向了一邊。
蘇卿卿反握住了李春娟的手。
“娘,爹,我怎麼會嫌棄你們呢?你們是我親爹孃,我最親的人,我親近你們還來不及呢!”
蘇卿卿說的都是心裡話。
前世她出生的時候就父母雙亡,好不容易長大,末世來了,在基地,她是被高層當成戰士來培養的,哪裡體會過這種被人關心被人疼愛的感覺?有這樣會疼愛自己的親生父母,是她夢寐以求。
這一刻,蘇卿卿接受了自己這一世的身份,接受了眼前這對農民夫婦是自己的親生父母。
蘇慶平和李春娟無比感動。
親閨女就是好,到底是骨肉相連,不像薑婉婉那白眼狼,全家人因她從小體弱,便都寵著她向著她,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來給她,她卻是一點都不與他們親近,反而時常嫌棄他們家窮,嫌棄他們家裡人看著土氣,嫌棄他們不能給她一個城裡人的身份……
養了十八年,薑婉婉硬是一次都冇正眼看過他們,在得知自己真實身份後,一點不捨都冇有,就迫不及待回城了。
甚至他們今天到城裡來接親生女兒,那個假女兒也不願意出來見養育了她十八年的他們一眼,真是白眼狼。
女兒還是親生的好啊!
這一刻,蘇慶平夫婦再也不掩飾自己的情緒,紅著眼眶直視蘇卿卿。
李春娟又握住了蘇卿卿的手。
“閨女,你餓不餓啊?渴不渴啊?想吃什麼?想喝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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