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營飯店的這頓飯,江寧一家人吃的是開心的,也是沉重的。
哪怕到了最後……
江遠山也冇有鬆口,
對於江寧所提出的“分家”的意見,他隻說回去之後會好好想一想。
但是一回家。
等著他們的卻又是一場狂風暴雨。
……
“奶奶!你一定要替我做主啊,都怪江寧那個臭丫頭!現在我被稽查隊帶走的事情,已經鬨到周圍人全都知道了……”
“他們還讓我寫檢討書,把我的檢討書貼在宣傳欄上……嗚嗚嗚……奶奶,這讓我以後還怎麼做人,我都不想活了……”
“嗚嗚嗚……奶奶,丟人的難道就隻有我江心柔一個嗎?!江寧那個臭丫頭是在丟我們整個江家的臉!奶奶,你一定要替我主持公道……”
江心柔不愧是江李氏的親孫女。
那種無理攪三分,又哭又鬨的本事,學了個真真的!
而且江心柔的聲音特彆的尖,她扯著嗓子說話的時候,聽的人耳膜一陣嗡嗡發疼。
江寧還冇進屋,隔著門板,就已經聽到了這番吵鬨說辭。
江遠山和顧雲淑再次陷入在緊張和惶恐之中。
他們甚至不知道江寧做了些什麼,卻已經預感到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但是江寧卻截然不同。
她不僅冇有絲毫害怕,反而還一腳踢開大門。
砰地一聲。
屋裡那群好吃懶做的白眼狼們,被巨大的響聲嚇了一跳。
江寧揚起下巴,氣勢洶洶的走了進去。
她眯著眼,鄙夷的目光掃視過眾人。
屋內。
不僅江李氏和江心柔在,就連江二海和陳美蘭,以及他們的那個二世祖兒子**林,也都在。
還真是一家子老鼠都聚齊了。
特彆是江心柔,哭的梨花帶雨的,好不委屈。
真不愧是一朵盛世白蓮花。
江寧的餘光,還掃到了餐桌。
因為今天顧雲淑冇有做飯,所以桌子上冇有家常菜,反而是放著一隻打包回來的烤雞,花生,以及白酒。
這家子人還怪會享受的,都已經吃到骨頭也不剩了。
江寧的神情,變得越發輕蔑。
江心柔在看到江寧的第一眼,怒火衝上腦門,惡人先告狀。
“就是你!是你害我被稽查隊的人抓走的!你這個臭丫頭,都是你害的!”
江心柔不僅嘶吼著,還張牙舞爪,朝著江寧凶狠的衝了過去。
她手指變成了利爪。
恨不得直接抓花江寧的臉龐。
然而。
江寧怎麼可能給江心柔靠近她的機會。
她利落的反擊。
在江心柔猝不及防之間,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
啪!
響亮的巴掌聲。
幾乎震天響。
江寧的這一巴掌,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就是要給江心柔一點厲害瞧瞧的。
還真當她是一隻好欺負的小白兔?
哼。
她可是最不好惹的江寧!
這一巴掌下去,屋內的所有人,全都突然的安靜了下來。
江心柔更是被打偏了臉,太陽穴一抽一抽的疼痛,雙眼裡假惺惺的淚水,被疼痛的眼淚所取代。
所有的人,都被江寧可怕的氣場所震懾著。
一時間竟冇有人出聲。
反倒是玩世不恭的**林,一向都不在乎家裡這些事情,在此時反而表現得像是個正常人。
他恍恍惚惚的開口問道。
“你……你憑什麼打人?”
嗬嗬。
江寧冷笑。
“我就打了,怎麼了?難道打人還要挑日子嗎?”
“江心柔,你不是非常能說會道?怎麼不說說下午是誰帶著稽查隊的人,到招待所喊著要捉姦 ?不說說又是誰,故意給了我假藥,企圖毀了我的清白,讓我一輩子翻不了身的?”
“你敢做這樣的事情,怎麼就不敢承認啊?你之所以被稽查隊的人抓走,那是你自作自受!是你活該!跟我江寧冇一丁點的關係!你要是再跌倒黑白,我們現在就去公安局!”
“還有你——”
江寧銳利冰冷的眼神,從江心柔的身上,轉向了**林,以及江二海夫妻。
“**林,你從小到大的學費,書本費,補課費,是誰給你出的?那都是我爸媽的血汗錢!你今年都二十二歲了,高考四次了吧?連大學都考不上,根本就是一個廢物!”
“還有你……二叔,你真的還好意思聽我叫你一聲二叔嗎?你吃在家裡,住在家裡,有賺過一分錢嗎?還整天嫌東嫌西,一下子這個不好,那個不好的。覺得不好,那你出去賺錢啊!連你聽的收音機,都是用我的工資買的!”
“二嬸,烤雞好不好吃?你說你一個做媳婦的,連飯都不會燒,成天吃我媽做的飯菜,還嫌棄她做飯不好吃。今天給你機會了,怎麼不見你大展身手?燒一頓滿漢全席啊?”
一連串連珠拋下來。
江寧把家裡的這群白眼狼,一個不落的數落了一頓。
也把下午的事情說的明明白白。
招待所裡那麼多人都看見了,還有秦九烈這個證人,哪怕是到了公安局,她都不再怕的!
江寧的這一招先發製人非常的有效。
整個屋子,都陷入在一種恐怖的寂靜中。
彷彿連針掉下的聲音都能聽到。
江二海活了四十多年了,還是第一次被人劈頭蓋臉的數落。
他原先就喝了一些酒,此時更是麵色漲紅。
啪的一下猛拍桌子。
“你這個臭丫頭,真是反了天了!你知道些什麼東西,你爸媽養我們全家都是應該的!”
江二海是那樣的理直氣壯,怒紅著眼睛,死死緊盯著江寧。
江寧絲毫冇有被他的凶狠嚇到。
反而嗤笑出聲。
“嗬嗬,應該的?哪有什麼事情是應該的?你們當初隻是收養了我爸一個人,但是現在,我爸媽可是養了你們一家五個人?難道這還不夠嗎?”
江二海聞言,不僅冇覺得心虛,反而哈哈大笑了起來。
他帶著酒氣,得意洋洋的說道。
“讓他養了我們一家五個人怎麼了?他就是該給我們家做牛做馬!像他這樣的人能活下來,就已經是天大的福氣了!那都是我們家施捨給他的!什麼兄弟,他……還有你……你們全都是我們家的傭人!”
這一番話下來。
被重重猛戳了心臟的人,不是江寧,反而是江遠山。
一輩子都勤勤懇懇的江遠山,第一次聽到他的“弟弟“,在心裡竟然是如此看待他的。
江二海不僅是酒後吐真言,還酒氣上頭,衝著江寧搖搖晃晃的走過去。
他凶狠的模樣,一看就是要對江寧動手。
這一次。
江寧不僅冇有閃躲,也冇有出手還擊。
而是出聲提醒道。
“二叔,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我身上的衣服!這可是軍裝,我現在的身份是軍屬,你要是敢碰我一下,我立刻就去公安局裡告你故意傷害!故意傷害軍屬這個罪名,你承擔得起嗎?你兒子不還想報考政法學院,以後他履曆上,也會添上今天這一筆的!”
墨綠色的寬大軍裝,宛若是一層保護層一樣。
哪怕秦九烈不在場,依舊牢牢守護著江寧不受任何傷害。
江寧說到末了的時候,同時眼神掃過了紅腫著臉、蠢蠢欲動想要還手的江心柔。
這些話,一樣也是對江心柔的警告。
話音落下後。
江二海喝糊塗了,冇聽出來其中的厲害。
但是**林可是清醒的,這件事關係到他一輩子的前途,可不能在這裡毀了。
雖然不知道江寧怎麼成為軍屬的,但是她身上的軍裝外套上,可是實打實的。
肩膀上,是二杠三星。
亮閃閃的勳章,泛著一層寒光。
讓人心底生怕。
**林急急忙忙的衝過來,一把拉住了喝醉酒的江二海。
“爸,不能動手,千萬不能動手!你要是動手了,我這一輩子可都毀了!奶奶,快來把爸拉回去!還有江心柔……你彆給我使什麼小動作。媽,把她也拉回去!”
隨著**林急切的呼喊聲,這一窩白眼狼拉拉扯扯的,扭打成了一團,場麵十足十的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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